怎么走了一晚上才开了一指。
香巧心里很沮丧,一晚上才开了一指,她掰着手指头算着这样昼夜不停,至少还得疼个五天。
怎么办呐?
香巧被她细软的手指直来直去捅得生疼,又长长地痛吟了一声,要是住多一天,唐九肯定又要心疼钱了,“怎么样……可以快一点……?”
“可以打催产素,但是你还没到那非打不可的程度,我建议你再忍忍。”
齐铭用血压计量着她的血压,香巧现在浑身上下一碰就疼,束缚在胳膊上的充气包微微地鼓起,也让她难受得要命,齐铭认真地注视着滑落的水银,叮嘱道,“胎心很好,就是你有点低血压,吃了早餐再量。”
香巧问道,“有什么……不用……催产素……也能快点……生的?”
“多走走吧。”秦悦替她擦了额间涌出的汗,“你要不要喝点热水?”
香巧想起昨晚的经历,一滴水也不想喝,十分惧怕上厕所,双重疼痛夹攻的感觉不好受,颇有经验的秦悦知道她的顾虑,只说道,“你要多补充水分,你汗液出得太快,水分全流失了。”
香巧乖乖地抿了一小口,孩子们果然消停些,秦悦要跟齐铭去公婆处拜个早年,其实两家人就在隔壁,但是依着礼貌仍要去坐一坐。
片刻过后。
偌大的房屋只剩她孤零零地坐在床上,一楼厨房传来的饭菜香味引得肚子咕咕叫,她通过沾满福字的窗户望向大门,生怕错过明哲进来的身影。
过了半个小时,她觉得胸腔里头空落落的,呼吸间是撕心裂肺的干涸,孩子们有频率地动着,肉眼可见的肚腹往下坠着,像挂了个大大的梨子在身上,她手忙脚乱地挂上氧气瓶,新鲜的氧气入得胸腔,缓解她一时的疼痛。
又过了半个小时,她坚持不懈地望着大门,只是手边已开始无意识地捶床缓解难以疏解的阵痛,时不时地抓紧两边的铁栏杆,两手忙得很,也顾不上早餐什么时候才到嘴边了。
一个半小时后,香巧觉得不仅肚子饿,连喉咙也像有一火团在里头烧似的,烧得她口干舌燥,她肚子疼得走不动,在床上干咳得满面通红,捂着胸口难受得干呕出阵阵酸气。
孩子们有规律地闹腾,疼得她脑门上的汗滴滴答答地沾在被子上,觉察到明哲不会在短时间内赶到后,她忍着腹痛翻下床,凭着方才琢磨到的规律,不那么痛时慢慢踱步到了厨房,却没找到一次性的杯子。
她握着橱柜上的小门弯腰捂背试图缓解疼痛,可她的脑子里却空白一片,过了片刻,觉得人家家里的东西还是不要碰。
抹了一把脑门上蓄满的汗珠,袖边的棉絮被汗液碾成几团,紧皱着眉头歇了好一阵才走到外面的水井旁,外面虽然有阳光,可寒风的气势丝毫不减,湿透的衣服瞬时就冻冰冰的。
她单手颤抖地按下辘轳,大抵医生家许久不曾抽水上来,全身都酸疼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