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颤颤巍巍地迈一步向前，小猫都优雅摇摆地紧跟其后。
一人一猫走到天亮。
当天边传递第一抹光亮时，她护着肚腹撑起酸疼的腰站在窗边，暖意不存的青光照在她的脸上，雪白如纸的脸上出现了恍惚的光芒，小猫也走得疲累，在她腿边弯成一团睡着了。
唐九先醒来的，见她立在窗边像个没事人似的，顾忌着明哲在房里睡着，去她身边低声道，“你到底要不要生的，一晚上都没听你喊疼，不生就回家去，在这边每天都要算钱的，你以为很便宜呐。”
习惯了整夜无眠独自一人的香巧，唐九的声音吓得她心悸，全身的血液冰冻凝固，而后才缓缓解冻回暖，像死人一样苍白的脸对着唐九说道，“我怕打扰……你们休息……”才没喊出来的。
明哲这会儿也醒了，伸着懒腰走出来，“小巧，怎么一起床你都不见了？”唐九回头说道，“宝儿，我得先回家喂鸡拜神，你要在这边陪她还是先回家？”
明哲应道，“家里要是没什么要紧的活儿我就在这边陪着她。”
“那你在这儿吧，过会儿我送早餐过来。”
“妈……多……多久来？”
尽管香巧知道不应该这么问，但她昨天没怎么吃过东西，算上吐出来的油角和几口米饭，早就被彻夜不眠地走动消耗干净，要不是肚子饿得紧，她也不会这么问。
“喂完鸡就来，咋的了？”
“没……没什么……”香巧忍着阵痛站在门口送她出门，明哲拉着她回到床上，摸了摸她的手袖，惊讶道，“你怎么衣服又湿透了？”
香巧轻轻摇摇头，脑子里什么也存不下。
“疼的？”
明哲翻了昨天唐九收拾好的衣服，却发现全都是孩子们的衣服，香巧的衣服一套都没拿，他觉得唐九也是慌里慌张的，怎么就忘记给香巧也带一套衣服，他连忙道，“你这样不成，我到隔壁去借辆自行车，给你带些衣服来，你到床上坐着等等。”
香巧轻轻摇摇头，哀求道，“哥……你不在……我身边……我害怕。”
即便昨晚独自一人忍受着阵痛，但好歹明哲还在这屋里，她随时都能找到。可如果明哲回去了，每分每秒都只能是更煎熬。
明哲给她倒了杯温水放在一边，安慰道，“你衣服都湿透了，不换要感冒的，我给你早点带早餐来，你想吃点什么？”
香巧是真的饿得两眼发昏，孩子们动得越来越欢快，也没有更多力气阻止去意已决的明哲，便只虚弱道，“哥……我想吃……菜包……你……你要快点……呃……回来……”
“好，哥给你带，不害怕，啊。”
明哲亲了亲她的额头，便快速地跑去隔壁借了自行车，在逆风中用尽全力极速骑车回家。
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起，红红火火地燃了一地的小炮竹，随风而逝的硝烟携来未散尽的硫磺之息，舞龙和自带的乐声也早早来到医生家门口等候，香巧见着他们精神奕奕地舞动着，一时之间也转移不少注意力。
齐铭和秦悦给他们一人一个小红包互道开年之喜。
走进来时秦悦戴上手套伸进她的阴处检查了她的产程，说道，“宫口已经完全打开了，但只开了一指，顺利的话今晚就能生，不顺利的话只能等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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