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秦悦却已经替她说了,“阿姨,你这话说的,双胞胎都会早一些,她这肚子这么大,再待久一些可得撑爆了,大人小孩都有危险。”
“谁知道呢,一天到晚都在外头的,有的是时间。”唐九说道。
“妈,你不能乱说……”香巧气得要与她对质,“我不出去……那么多地……怎么耕……我……”阵痛如翻涌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一浪接着一浪,把她的全部辩白堵在了胸腔,上不去下不来。
秦悦可知道这家香巧是全村最拼命的,谁都有歇着的时候,就她没有,不管哪时候去田里都能瞧见她弯腰劳作、修建残叶的身影。
二十四五年纪的女人,谁不是在城里梳妆打扮?更何况香巧长得那是一个水灵。
“怎么还站着呢?快歇会儿。”
明哲进来见所有人都站着,不明所以地说道。秦悦扶着香巧到床边悄悄说道,“保留体力,不跟她掰扯了。”
“她……她不能这么说……”
平日里唐九说什么她都能当听不见,可今日她戳的全是香巧的底线,香巧断断续续地争辩道,“真是……真是……”
“知道,知道你要说什么,保留体力,明天可得有得熬。”
秦悦擦了她头上的汗,叮嘱道,“我看她一时半会儿也生不下来,我得先上楼去把年夜饭吃了。”
“谢谢……谢谢你……”
香巧说完便紧闭嘴巴强忍着阵痛,耻骨下是满满被撑开的酸胀,她集中精力只想着,宝宝们,我们终于要见面啦。
年三十的习俗便是要守夜,待过了十二点,秦悦和齐铭下来检查时,宫口已被撑得红肿不堪,但香巧仍是一指都没开。齐铭量了她的血压和胎心都良好,于是说道,“我们今天也忙了一天,你们正好有家属在,我们就在楼上休息,你们有什么问题上去喊我们。”
“你们都不管了,今晚还收钱不?”戚容问道。
齐铭和秦悦直接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唐九是出了名的勤俭节约,整日里跟掉钱眼儿里似的,没料到连生孩子的钱都想省,倒是香巧心里惴惴不安,听了她的话准备拔氧气回家,明哲见了连忙按住她手里的动作,在一旁紧接着问道,“那她疼怎么办?”
“你问问你妈,谁生孩子不疼?”齐铭收起血压计,慢条斯理地说道,“疼起来也不要大喊大叫,省点力气留在生孩子上。”
“没有止疼药吗?”
“谁生孩子要吃止疼药的?”秦悦失笑。
“谁生孩子都一样疼,没有止疼药的。”唐九怕自己儿子被人笑话,急急打断他的问话。
齐铭和秦悦上楼后,唐九对着他俩说道,“既然小巧今晚生不了,那我们就先睡觉吧。”
香巧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坐在床上吸氧,疼得一句话都不想说,喉咙干涸得像枯竭的泉眼,浑身的力气犹如被抽干,正巧赶上孩子们消停些,她便拔了氧气结结巴巴地问道,“哥……要不……咱回家……反正……回家也是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