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么不巧,非要等哥走了孩子们才出来……那……哥也是不会请假回来的,又得等一年才能见他了。
按捺住肚腹玩命地鼓动着,逼得她小声轻呼,安抚歇息时抬头,眯着眼望见远方天光晴好,在夹缝中生存的日落渐渐流逝,笼罩着的黄晕映在脸上添了几分柔光,心胸也跟着开朗不少,抑制不住笑意轻轻柔柔地落在小巧的嘴巴上,眉眼弯弯地穿透鳞次栉比的房屋,眨巴眨巴眼睛,好像就能看见远在千里之外的俊俏容颜。
她喜滋滋地想着,总之,哥要回来了。
窗外蓝天白云寒风吹,屋内望穿秋水等君归。
香巧比往日早起在地里干完活,下午三四点喝了点唐九煮的稀饭,明哲是晚上八点的火车,她们六点半就到了熙熙攘攘的火车站。
将近年关,火车站到处都是人,想找个地方坐都没有,香巧千辛万苦才找了个角落让唐九坐着,她的腿脚不好,久站会腰疼,自己则撑着酸疼的腰笨拙地走到出口的前头紧紧盯着。
唐九坐下后还不忘叮嘱一句,“你可得盯紧了,待会帮着他拿行李。”
“哎,妈,你先坐着,我过去等着。”
来来往往的人不经意间擦碰到她的肚子,都引起孩子们对着她的肚皮拳打脚踢,调皮得像要踹穿她的肚子一样,肚皮不自觉一阵一阵发硬站上的时针缓缓转到八点十二分,都没有看到明哲的身影。
唐九也忍不住站起来向她走过来,见她一点儿不关心自己的男人,责怪道,“怎么回事,都八点多了,宝儿还没出来,你也不晓得去问一问!”
“妈……你别急,我去问问。”香巧本就是想撑过这一阵疼痛再去的,没想到又是晚唐九一步,依然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她背过身走了几步,才敢轻喘几口气,几个小时一滴水都没喝过,喉咙干得很,她咽着口水润滑后,走了百来米,抓住一个工作人员。
那工作人员见她腹大如盆,额上滴着汗珠,以为是在这节骨眼上她要在火车站生了,连忙扶住她,关心道,“这位小姐,您可是需要什么帮助?”
香巧忽而疼得断断续续,仍强打精神言辞恳切感谢道,“谢谢,谢谢你,我就是想问问你,K102号列车为什么还没到?”
“刚刚晚点了,前两分钟刚到。”工作人员关心道,“要不给你找个地方歇一会儿?”
“到了?”
香巧恍惚的眼神顿时散发着光芒,惊喜道,“谢谢你,我得过去等着!”
她缓缓转身过走了几步后,已经见着朝思暮想的明哲,跟唐九站在一块儿,两个人低着头轻声说话,明哲斜长的剑眉尾部如弯勾,随着他的唇瓣洋溢着团聚的氛围。
她撑着站得酸疼的后背,踮起脚向他们招招手,喊了一声,“哥!”
可他们之间隔着重重人海,香巧护着肚子费尽全力靠近他的身边,明哲一直眉飞色舞地跟唐九聊着天。
她再次咽了口水润滑,拔高了音量连连喊了好几声,可她的嗓音穿不透重重音障,到她昼思夜想的明哲耳边。明哲依旧眉飞色舞地在跟唐九说着什么,他们好似遗忘了还有香巧这么个人还在火车站,唐九拿起明哲的行李,明哲也起步要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