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言闭着眼睛,嘴唇还贴在丁程鑫的侧脸上。眼睫不停颤抖着像展翅欲飞的蝴蝶,轻易就能勾勒出心底深处最真实的情绪。
丁程鑫怔愣在原地,灼热的温度似乎能一直从面颊上烧进心里。
他看见大片璀璨的烟火在姜言身后灼灼绽放,少女带着紧张和期待的表情宛如降临在目光所及之处的神明。
姜言“喜欢你……好喜欢你。”
灵珠[滴——丁程鑫好感加二十,请宿主再接再厉]
这或许是他短暂的二十二年人生里,唯一一次收到了不带任何利益的告白。如流星般划过黑夜,绚烂地照亮了晦暗不明的那颗心。
直到多年后丁程鑫回想起这一刻, 还是会忍不住热泪盈眶。
那是他接触过的最短暂也是最真诚的感情,尽管对方不是人类,而是来自众生不齿的鲛人一族。
但姜言所给予过他的温暖是切实存在过的,这也成了被他捧在手心里、用余温回暖半数旅途的……最后一点光。
姜言“你呢?你也喜欢我吗?”
姜言像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似的,刚问出口又连忙咬着唇害羞,眼睛亮闪闪的。
姜言“……其实不喜欢也没关系啦,反正这辈子还很长,你还有很多时间喜欢上我。”
丁程鑫“……傻。”
丁程鑫猛地抱住对方,力道之大像是要把姜言揉入骨血,可又如同在风暴中心小心翼翼地庇佑着一只蝴蝶那样轻盈地亲吻对方的头发,附在姜言的耳侧喃喃。
真傻,太傻了。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呢。
姜言“啊……?”
姜言没听清,只觉得耳廓震动。
姜言“你说什么?”
丁程鑫“我说……我爱你,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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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潮水褪去,旅人从未停下过自己的脚步,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开。能指引他们找到归渔村的那块石碑隐匿在雾气中,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干干净净。
姜言跟丁程鑫并排躺在床上,他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锁,喉咙里发出模糊挣扎的梦呓。
他在喊“父皇”,喊“有刺客”,喊娘亲,求她别走——但喊的最多的,居然是姜言的名字。
姜言窝进他怀里,头顶抵着他的下巴,冰凉的手贴上对方滚烫的额头。
然后丁程鑫猛地惊醒,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块浮木似的紧紧抱住姜言,呼出的气息破碎得不成样子——那些腐烂在记忆身处的不甘像是四处蔓延的藤蔓,缠得他喘不过气。
姜言“你做噩梦了吗?”
丁程鑫“嗯。刚才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好像……梦到了以前的事情。”
姜言拍了拍他的后背,像只被呼噜了一把的猫似的眯起眼睛。
姜言“我听阿爷说过,掉入水中的人就有可能会做噩梦。可是无论你再掉多少次,我都能救你啊——别忘了,我有尾巴。”
丁程鑫“……好。”
丁程鑫鬼使神差似的俯下头亲了亲姜言的额头,然后是面颊、嘴巴……寻到那处柔软时他忽地昏了神智,仿佛在这一刻,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使命,忘记了远在京城等待的故人,他的眼里只剩下这个信誓旦旦地说要救他的少女,她干净得令他心悸。
灵珠[滴——丁程鑫好感加五,目前数值已达到七十五,恭喜主人。]
一吻终了,姜言气喘吁吁地看着对方,脸颊染了一抹好看的绯红,眼里也水汪汪的。
她用指腹摩挲着对方的手臂,又高兴地蹭了蹭他的下巴:
姜言“阿程,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你别怕。”
丁程鑫“……”
姜言“真的,不骗人——不管发生什么。”
姜言怕他不信,特意咬重了后面几个字眼。看丁程鑫隐约带着纠结的神情笑了一下, 使劲儿往他怀里挤了挤,打了个哈欠道:
姜言“我都困了,我们赶紧睡觉吧。天色也不早了,做个好梦。”
姜言“有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