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姐姐，你今天还跟以前一样随我们出海吗？阿爸说今天晚上有烟火大会呢！”穿着粗布衣服的小孩手里攥着刚从小贩那里买来的糖人，站在姜言的院门前跟她打招呼——一大一小两个脑袋正好站在了盛开的玫瑰上方，像两个藏于森林中的小精灵。
姜言“今天姐姐有事，就不陪你们一起啦，你们两个快去找阿爸吧！”
姜言捧着一个蒙了红布的盒子从里屋出来，冲他们挥挥手。
前几日丁程鑫的好感涨幅怎么也升不上去了，再加上灵珠预测变故可能要在最近几天发生，姜言当机立断，决定抓住他生辰这一天玩把大的——至少不能落得被抓到京都以后都见不着对方一面就惨死的下场。
“那我们先走了。”
两个小孩有点不开心似的，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他们年龄尚小，无法完全变幻出人形，如果仔细看的话，耳后还有浅蓝色的薄膜。不过天色已晚，远处隐隐约约的紫红色晚霞已经渐渐消失，正常人类视力有限，一般不会发现端倪。
看见丁程鑫坐在院落的秋千上发呆，其中一个小女孩拽了拽哥哥的衣袖，小声问他：“那个……是不是言言姐姐捡回来的人类啊？”
“emm……好像是？总之阿爸说不要学言言姐姐，叫我们离人类远一点。”
“可是那个人类哥哥，他好好看啊。”
“你哥我长大以后会更好看的。”小男孩拍了拍她的脑袋，伸手从眼角处接了一大滴眼泪化作珍珠递给她，“呐，给你玩。”
小鲛人流出来的眼泪纯净，凝结的珍珠质量更好，但是族里反对他们过早开始流泪，所以只能在无人看见的时候偷偷幻化成圆形的“珠子”去玩弹弓游戏。
“耶，哥哥最好了！”
看着结伴同行的小鲛人，丁程鑫的眼眸倏地闪了闪，无法抑制的艳羡和狂热从底部渗出，带着燎原之势，催生出一大片沾满鲜血的荆棘。
这就是鲛人一族的功效……泣泪成珠、拔鳞为甲，若是把他们带回京都，恐怕连太子的势力也无法匹敌。
他可以不伤害姜言，背着所有人替她打造一座专属的牢笼……她是喜欢自己的，他能感受到。
但其他人必须带走。
毕竟从上秦时期开始，就有帝王为了长生不死而派人远度重洋去寻求灵丹妙药——不病不死是多少人渴求的事情啊，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永恒的生命才是逆天而上的真谛。
姜言“走吧阿程，今天爬到白塔山上，还能看见星星呢。”
姜言今天穿了件海蓝色的长衫，下半身配着鸦青襦裙，平时总披散在身后的银发高高挽了起来，琉璃步摇闪闪发光。她无比自然地挽上丁程鑫的胳膊，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薄荷草的香气。
丁程鑫垂下眼眸一言不发——说实话，他怕姜言恨他。
可是他更不能因为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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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蜿蜒的小道一路向上，白塔山不高，坡度也合适，半山腰还有个精致的小亭子，可供人歇脚赏玩。说实话，南海的风景放在这片大陆上，那绝对是独一无二的瑰宝，只是因为潮湿的气候和巫蛊传说才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姜言“你试试看，衣服合身吗？”
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
可怜见儿的姜言只继承了一半的血脉，看着对方手上搭着不止肥大了一截的袖子，有些心虚地揉揉鼻子，她想自己得是脸皮多厚，才能听丁程鑫闭着眼吹好看。
丁程鑫“谢谢……我很喜欢。”
丁程鑫小心翼翼地捧着手里的鲛绡，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亲手给他做衣服——看面前的女子似乎有些害羞小意，但马上又开始叉着腰嘚瑟，连五官都带着点飞扬的韵味儿，活泼得很。
姜言“这有什么的……你要是喜欢，我以后还给你织，一件绡而已。对了，我还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丁程鑫“什么？”
姜言“等会就知道了。”
姜言故意保留了一下悬念，坐在亭子边上望着浩瀚的夜晚，看乳白色的银河挟着星子缓缓转动，忍不住感慨一句：
姜言"要是能这样跟你度过一辈子，其实也挺好的。”
丁程鑫“……”
丁程鑫注视着她的侧脸，看姜言的五官在雾气中变得朦胧又柔和，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掩去眼底的不忍，揉揉她的头发说：
丁程鑫“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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