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萤居内。
白猫玉棠懒洋洋躺在九婴身边说:“宿主的任务快完成了。”
九婴嗤笑,剥了颗葡萄送入口中,酸得她五官皱成一团,片晌才转头瞥了他一眼。
“还早呢。”
玉棠不明白她话中意思,小爪子不停扒拉九婴,等她解释。
九婴被他扒拉得不耐烦,终于道:“假如你是叶长萤,此刻好不容易回到侯府,看到叶长歌会想什么?”
“自然是想起。”白猫翻身坐起,“宿主的意思是,要对叶长歌动手?”
“差不多吧,总得点她一点,否则来日容易出事儿。”
九婴又剥了颗葡萄,扔进嘴里含糊道。这回大抵是甜的,小姑娘眉开眼笑,可爱的紧。
玉棠有些傻眼,“可叶长歌是无辜的呀,她什么也没干。”
九婴挑眉,“叶长萤不无辜?她受了这么多苦,即使任性妄为到天上去也是该当的。”
“更何况,叶长歌拥有的一切本就是别人的,就算我设计将人赶出侯府,也只不过算是替叶长萤拿回她的所有物罢了。”
玉棠哑然,无话可说。
九婴笑吟吟往他嘴边塞一颗剥好的葡萄,“蠢猫,你不会以为我是什么良善之辈吧?”
“劝你趁早收起这种想法,我可是大名鼎鼎的凶神。”
九婴话音里照常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似乎还有些小骄傲的劲儿。
玉棠吞下酸甜适中的葡萄,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儿。
他岂会不知宿主是凶神?
如今三十三天上,当得起凶神一称的不过三人,每个都是自尸山血海里拼命杀出来的。
杀不完的敌人,燃不尽的战火,多少睥睨至尊的存在都陨落在了那场神魔大战里?
从几乎十死无生的地狱里活着爬出来,哪有什么可骄傲的。
……
叶淳风动作很快,没两日便寻到了当初被买通的和尚。
这下李家夫妇没什么好说的,直接被关进死牢里。
大盛朝拐卖人口是重罪,更何况他俩拐卖的是当朝县主,虽然是前几天才封的。
县主是什么地位?往小了点说,与正二品朝臣同级,往大了点说,就是半个皇亲国戚。
李家夫妇没被判凌迟已经算是幸运了,当然,这其中也有也有护犊子老哥叶淳风的作用。
他可不能叫这两个人渣痛痛快快就死了。
于是,夫妻俩被分开关在牢里,问斩之日迟迟不曾定下来。
至于陈容生,听白猫说他被关进了权贵专属私牢中,待遇怎样九婴也不知道。
叶老哥怕妹妹顾念旧情拎不清,连抓人这件事都没敢告诉她,不过也因此发现了陈容生不能人道的事。
回头同叶尽忠与徐佩佩一说,夫妻俩都松了口气。
太好了,这下终于能毫无顾忌地替闺女挑一桩好婚事了。
这日,九婴到死牢里瞧李家人渣。
小狱卒满脸谄媚在前头引路,哈腰伸手,“叶三小姐这边儿走,小心可别脏了您的衣裳。”
二人的说笑声远远传来,李氏忙从瘫软中强坐起身,蹭饭近处死死扒着铁栏杆。
锁链碰撞的冷声里夹杂着李氏啊啊的哑音。
九婴眉头皱了皱,这才发现李氏的舌头竟被拔掉了。
“这泼妇嘴巴忒不干净,狱守们怕冲撞了贵人,就——唉!”小狱卒假模假样地表达了他们的逼不得已。
“无妨。”九婴笑笑,“劳烦小哥先回避一下,我想与她单独待会儿。”
能叫狱守随意处置,想必叶淳风已经通过了气,况且李氏落难,她高兴还来不及。
因果昭昭,报应不爽。
李氏若是知道自己半辈子的口业造就了如今这个结局,不知道骂人时还会不会那么中气十足了。
“好嘞三小姐!这地儿晦气,您也别待太久,一刻钟后我还来给您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