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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重归故里

行劫

离开客栈的两人再次于雪中骑行,遥遥望去仍是白茫茫的一片,除了撕裂的寒风如狼嚎般作响,其他什么也听不见。

不知不觉中已是中午,红衣少年从怀中取出地图看了起来,可是怎么也找不到方向,白衣少年见状无赖的讲道:“你该不会是又迷路了吧?”

红衣少年坐在马上,扭头愣愣的望着白衣少年,看了许久这才脱口而出一句:“好像是。”

白衣少年一听此话,身子一歪,差点就从马上摔落。

“放心吧,这次不会错的,再往前走走便是了。”

两人继续向前也不知走了多久,此时天空中的雪越落越大,已经有二十公分厚,马蹄落下抬起间,那雪地上的印记便很快被大雪掩埋。

天寒地冷间,马儿再也忍受不了这股寒冷,马儿四肢早已被冻得僵硬,再也坚持不住,马前蹄一软,一声哀鸣之中,两匹马倒在了雪地中,两位少年也一头扎进雪地。

两人从雪地中挣扎而起,拍了拍头上的积雪,抖了抖身子,红衣少年从腰间取出酒袋,打开塞子,仰头大喝一口,一口烈酒入肚这才让僵硬的身体有了丝丝暖意,反观白衣少年却像个没事人似的,面色红润,没有一丝寒意。

不由得红衣少年感慨道:“早知会有今日如此局面,当初便像你一般习武得了。”

白衣少年不做理会,只是斜眼看了红衣少年,眼神之中像是抱怨,抱怨这个路痴又一次带错了路,三十里地走了如此之久却连城池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红衣少年看出了白衣少年眼中之意,连忙解释道:“这可不怪我,当初我走的时候正是春季,阳光明媚,天地间一片祥和,哪像如今,白雪纷飞,天地一色。”

“只是可怜了这两匹宝马,临走时连哄带骗好不容易才让师傅把这两匹宝马送于我俩,今日竟要魂归此地,真是愧对师傅他老人家的厚爱。”

红衣少年一听此话,嘴角一歪,没好气的说道:“你那叫连哄带骗?”

“趁着师傅不注意往师傅的茶中下了迷药,骗师傅喝下,连夜带着这两匹马跑了出来,估计现在师傅也差不多醒来了。”

遥远的边外,一处入云的山峰之上有着一座庭院,庭院中一位老者突然从睡梦中惊醒,醒来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向着马厩跑去,来到马厩整个人呆立在原地,半响才回过神来,整个人涨红着脸,气不打一处来,冲着天空大喊出一个名字来。

另一边喝完酒,听完白衣少年话的红衣少年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喷嚏,脱口而出就是一句:“谁在骂我?”

红衣少年依依不舍的走近两匹宝马,伸出手在它们脑袋上揉了揉,开口讲道:“下辈子投个好人家,莫要再遭这罪了。”

红衣少年边说边捧起旁边的积雪,向着两匹马的身上掩盖,可是动作却极慢,像是有着千万般的不舍。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这声音犹如洪钟,铿锵有力。

“你若是在如此下去,这两匹宝马怕不是真的要找个好人家了。”

红衣少年于白衣少年抬头望去,只见远处一队身着军服的将士正有序的走来,带头之人高坐于马上,年纪不大,莫约三十出头,可是威严却一丝不缺,如此年纪,如此威严,两人自然发觉此人并不简单。

很快这队人便走到了两位少年的眼前,带头的领队翻身下马,一个箭步便来到了宝马跟前,一眼望去,气不大一处来,扭头恶狠狠的盯着红衣少年,那眼神之中带着滚滚怒意,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此时的红衣少年早已是个死人了,但出于爱马心切,这领队之人顾不上红衣少年,赶忙吩咐道:“来人啊,快快生火,把这两匹宝马身上的积雪清理干净,取来上等的裘绒棉被将这两匹马放于上面。”

士卒们一听吩咐立马行动起来,丝毫不敢怠慢,很快两匹宝马便被清理出来,雪地也已被清理出一片空地,裘绒棉被也被铺盖在地,士卒们将宝马抬放在裘绒棉被上,又取来一层盖在宝马身上,同时火焰也生了起来。

红衣少年与白衣上年望着眼前的一切,甚是惊讶,这领队之人尽一点也不见外,问也不问他们便擅自做主,不过好在马命算是保住了,红衣少年提步上前想要道谢,但是那领队之人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

这时一位士卒走上前来,对着二人讲道:“两位少侠莫怪,李将军向来爱马如命,今日见少侠如此对待此等宝马,想必是有些气愤罢了。”

红衣少年连连摆手讲道:“哪里哪里,我怎会怪罪于他,感谢还来不及呢。”

“对了,这位兄弟,向你打听个事,此处距离那敬轩城还有多少路途?”

那士卒一听此话双眼之中渐渐的升起了一丝防备之意。

红衣少年见状,连忙解释道:“我本也是这敬轩城人士,只是这自幼外出,已经好几载了,这地图也有些老旧,所有半路上迷了路。”

说着红衣少年便将怀中的地图取出,双手撑开,递于那士卒眼前。

士卒一看,这才渐渐收起防备,只是多少还有些警惕。

只听那位士卒讲道:“也难怪你们迷了路,这地图也没个标记,分不清方向也是正常,你们能走到此处也算是好运,两位少侠若是想去敬轩城往东再走十里便能到了。”

红衣少年一听此话,开口谢道:“如此,便多谢兄弟了。”

此时那领队之人李将军走了过来,开口便问道:“你们去敬轩城干什么?”

只见红衣上年嘴角微微勾勒起一丝弧度,缓缓讲道:“回家。”

那李将军想要继续询问下去,却被红衣少年提前阻拦了下来。

“这位将军,我想问一问我的马儿什么时候可以恢复过来?”

李将军见红衣少年说话如此推托,也不好继续询问下去,只能留个心眼,警惕此人,可惜红衣少年哪里得知此时的他已经被人处处提防。

李将军上下打量红衣少年几眼,内心思考一番讲道:“这宝马被你等经此折腾,怕是没个数十日难以恢复,若是两位着急回家,我可将我之坐骑借于两位代步,两位可暂且将宝马置于我来看管,在我这里调养。”

“只是我这马虽算不上什么宝马,但也是陪我征战沙场多年,不知日后我好去哪里寻找啊?”

不得不说,李将军此番话说的也算圆滑,即表明了自己愿意将自己的爱马借于两人,同时也为了打听两人的身份做了铺垫。

话已至此,红衣少年那还听不明白李将军此言何意。

只见红衣少年摇头苦笑间,笑声戛然而止的讲道:“多谢这位将军好意,如若我在推脱,怕也成了那不识趣的小人。”

说完红衣少年便向着李将军的坐骑走去,翻身间便已落于马鞍之上,顺便向着白衣少年招了招手示意他也一同乘骑。

李将军见此,内心之中已是一惊,这马虽不算宝马,但也心高气傲,平常人哪里可以落于它身,更别提还要多承一人,可想而知那些士卒脸上的表情是有多么的精彩。

白衣少年上马后,红衣少年一把扯过缰绳,将马头摆向了李将军,再次开口谢道,随后便一挥马鞭扬长而去,驶向了敬轩城的方向。

李将军的爱马疾驰在雪地之上,原地只留下了李将军一干人等在风雪中凌乱。

李将军望着爱马越行越远,对于少年的举动也是越来越不满,就在李将军将要发火之余,远处传来了红衣少年的声音,这声音虽然不大,但也一字不差的落入了李将军的耳中,同时也让李将军甚是震惊。

“放心吧,我会照料好它的,他日来西门府取你爱马便是。”

两人走远,士卒们开始询问起李将军他们接下来的行动是否继续。

原来李将军此次外出是有任务在身,说来也是好笑,这李将军原本镇守在敬轩城,只是这敬轩城宰相府的千金丢了,本来此事与李将军毫无关系,怪只怪那宰相能说会道,在燕国之主面前狠狠的参了他一本,给他定了个疏于职守的罪名。

燕国之主初见这奏折也是想笑,出于好奇还特意问了宰相。

“你这女儿走丢了,与李爱卿何干啊?莫不是李爱卿拐走了你的女儿不成?”

那知宰相张口就是一套说辞,讲的那是让人声泪俱下,从黎明百姓的安稳,讲到了国家的江山社稷,最后燕国之主迫于无奈,只好命李将军出来寻找他的千金。

话归原处,李将军望着红衣少年远去的背影,以及那在耳边久久回荡的话,一时间尽无法回过神来,士卒见状再次开口询问起,并且推了推李将军的身体,这时李将军才回过神来,摇头苦笑一声,转身吩咐几人留下了照顾好两匹宝马,剩余之人再次向着茫茫大雪之中行走,找寻那宰相府的千金。

另一边,红衣少年与白衣少年一路往东疾行,很快便来到了敬轩城的城门前,睹物思情,红衣少年想起了当初离家的情形,如今重归故里彷佛一切尽在昨日。

白衣少年见红衣少年如此神态,打趣道:“怎么,到了门前不敢进去了?”

红衣少年回过神来,笑道:“有什么不敢的,只是外出多年未归,如今再临这城门前,想起了些许过往罢了。”

说完红衣少年便骑着马,带着向白衣少年向着城门里走去。

两人骑马漫步在街道上,路边的小摊传来吆喝的叫卖声,街道两旁商铺一家挨着一家,他们做着各色的生意,这里是燕国的帝都,最为繁华的地方,在这里只要有钱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与办不到的事,而这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那醉仙居与那醉梦楼。

醉仙居是个酒楼,之所以引人注目便是那醉仙居里有着让人垂涎三尺的醉仙酿,一滴便可飘香十里,然而这并不是他最神奇的地方,他最神奇的地方在于男人喝一口便可老当益壮,女人喝一口便可滋阴养颜,令人容光焕发。

只是这酒虽好,却贵的离谱,只有达官显贵才能喝上那么几口,平常人家也只有闻闻酒香的份,且数量极少,有市无价。

至于醉梦楼,那是一个令人可以忘记烦恼,忘记忧愁的地方,一个纸醉金迷的烟花之地。

两人一路沿着街道走着,直到走到一座府邸这才停下马来,两人翻身下马,白衣少年于此拜别了红衣少年,待到白衣少年走后,红衣少年呆呆的看着府邸上那醒目的大字与府邸门前的两句话,“一声怒喝镇敌寇,世代尽忠报国门。”

这里便是那威震边关,世代尽忠尽责,曾以一己之力震退百万雄狮的镇边大将军,西门镇江的府邸。

西门府门前的侍卫见红衣少年久站于门前,只是看着那门前那鎏金大字愣愣出神,以为是被将军的气魄所震撼,心中不免对红衣少年生出一丝好感,因为他想到了自己当初就是见了这两句话,才选择了投身军中,希望有一天可以随同西门大将军征战沙场。

侍卫走上前来,对着红衣少年打招呼,讲道:“这位少侠,可有意愿投身军中啊。”

红衣少年回过神来,淡然一笑,对着侍卫拱手讲道:“还请这位兄弟进去禀报一声,就说不孝子西门玉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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