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天之骄女,高高地停在枝头,轻蔑地看着脚边跪服的众生。
有谁真正去看过她的内心是如何想的?可否在意过她心里真正喜欢的那株墨梅,可否关心过她期盼的那声呼唤,可否……
我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有没有未来我是不在乎了,但现在我想安安静静地陪在她身边,过好每时每刻。
就算只是以一个宫女的身份,是,谁来告诉本座为何本座的属下给我安排的身份是个……婢子!
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丹青递来的衣服,本座发誓,如不是看见了她,本座定然一掌废了他。
我与她再次相遇有些不美好,我狼狈地跌落在她面前,强忍着想杀人的冲动,还要毕恭毕敬地朝她和那个男子请安。
“娘娘,陛下惊扰圣驾,奴才罪该万死,都是这小蹄子哟!”那阉人尖细的声音就像是细长的指甲轻轻划过桌面一样,我好想杀人啊。
这阉人,老子真想将你再废一次。我啐了一口血沫出来,故作柔弱地倒在地上,冰凉坚硬的地面膈得我生疼。
“住手!”我看着她从金銮凤驾上走下,高声喝止住了阉人踢在我身上的脚,那阉人就这样不尴不尬地站着,抬起一条腿,老半天了都不敢放下。
终于那瘦弱的阉人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她却笑了起来。
“何公公既然未遵本宫旨意,那便是欺瞒于本宫,既是如此,有劳公公为本宫采一株曼珠沙华了。”
我只觉得她当时风华难掩,后来才知她是给那阉人定了死罪。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宫里的?”她的笑有些晃目了,眼前的人竟然与我靠得如此近,近到我一伸手就可以揽她入怀。
我被她缓缓扶起,并且掐低了声音,我听见自己以娇柔的声音回答她:“奴,奴婢,素染,是刚入浣衣局的。”本座自知着实丢人了些,可佳人在侧,我怎能不心神恍惚一下。
“如此便跟着本宫吧。”她对着我浅浅一笑,似有千万芳华齐齐绽放,瞬间倾城。
“皇上想来也是同意的吧?”她转身望望轿撵上的男子,明黄色的衣袍,张扬的五爪金龙,阴沉着一张脸,比本座逊色许多!
“皇后高兴便好。”那人答得随意,想来对她是不在意的,我心里稍微放松了些。
我只觉得她还是当初那个小姑娘,从墙头落下,砸在我身上,并且还敢故作深沉地威胁我,初始只觉得这个女娃有趣,却不想一下子将人记了经年。
现在的她早已没了当初的娇蛮,褪去了青涩外衣,打磨出一个沉稳清雅的女子。虽然她已浑然忘记,不过所幸,还有他记得一切。
我在芳华殿里时时可见那皇帝来找她,所幸他没有做过分的事,否则本座定然是一剂药下去让他下半辈子看得着,吃不着。
她成长得很快,实为苏家这一代最为优秀的年轻一辈,可是到底是个姑娘家,成长得如此快,让人心疼。
她与皇帝不过是同盟,时不时相互调侃几句,她的心里有一人,被她深深藏起,少有人觉,不过我知道,那人不是我。
我看了看手上端着的银耳莲子羹,用手扶了扶碗沿,试了下温度,还好。
推门而入,她倒在案头,案上一张纸铺开,上面有一短诗,我叹了口气,将门带上。
看来我是得快些将身份与她讲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