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舒这么好的夜色,非要有人以性命相搏,真煞风景。
温客行冲天香阵透岳阳,满城尽带琉璃甲。今夜这岳阳城中,可不止这一场性命相搏。
温客行大掌一挥,满眼戏谑。
温客行引着周子舒至一破宅。
院内满是尸体。周子舒在其中一人手中发现一块琉璃甲。
周子舒质问温客行这块琉璃甲是不是方不知从他身上偷走的那块。他心里隐约有一个猜想,但他不愿相信,非要向温客行问个明白。
温客行阿絮,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周子舒好笑?老温,你真的不觉得有何不妥吗?
温客行有何不妥,横竖这群人都是作法自毙,我不过是添把火罢了。
周子舒复杂地看着他。
周子舒老温,我以前觉得你是装疯卖傻,没想到,你是真疯。
周子舒转身拂袖便走。温客行一人站在原地,脸色阴郁。
周子舒返回客栈,就要收拾东西走人。
阿依古丽睡得并不安稳,轻易便被这动静吵醒了。
阿依古丽阿絮,你这是要去哪儿啊?老温呢?
周子舒怔了一下,手下动作渐渐慢下来。
阿依古丽忙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要跟着周子舒一起走。
两人在城中另找了一件客栈住下。
周子舒这才向阿依古丽讲述了今夜城中所见之事。
先前见老温进一家珠宝店要烧制琉璃,原来就是因为这个。阿依古丽心道。阿依古丽并不关心与她无关的人或事,只是看周子舒倒是有些消沉的样子,她看着也有些难过。
周子舒要了壶酒,一杯接一杯地喝。
阿依古丽上前抱住他,趁他分神点了睡穴,将他拖至床上,盖上被褥。
彩云散,琉璃碎。她刚来越州的时候,也曾听过这首童谣,看来这琉璃甲就是关键,难怪那么多人争夺着。
只是老温为什么要弄出这么多琉璃甲,使得那些人争个你死我活,以至岳阳城乃至整个江湖人心惶惶,乌烟瘴气。他与这江湖有仇吗?
阿依古丽拉着周子舒的手贴在自己面上,暗自思索。
天色微亮,阿依古丽寻思出门买些早点回来。在街头听得有人谈起安吉四贤被丐帮和别的帮派围攻的事。
匆匆丢下几个铜板,阿依古丽忙往回走。同周子舒说了此事,二人运起轻功赶向仁义坊。
好容易赶到,却早已人去楼空,满目疮痍。
安吉四贤的尸体整整齐齐地列在一处,温客行跪在四人跟前,手里握着一把断剑,正试图刨出一个大坑出来安葬四人。
阿依古丽老温......
阿依古丽何时见过温客行这般颓废沮丧的样子,忍不住出声唤他。
温客行一惊,见到周子舒与阿依古丽,勉强笑了笑。
温客行阿絮,你这杀孽也太重了吧,怎么每次见到你,不是杀人就是埋尸的。
温客行此刻是真的有些悔意。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安吉四贤隐居十五载,就因为琉璃甲一事,落的这么个下场。
温客行江湖风波恶,人间行路难。你们安心地去吧。
温客行你们泉下有知,下回做人,别太实在了。
温客行交朋友,也得擦亮眼睛。虽说这死亦何苦吧,可,你们这死得委实有点冤。
周子舒看着安吉四贤的尸体。
周子舒你说世人作法自毙是咎由自取,我姑且不与你争。
周子舒但是这安吉四贤,委实不能算坏人,如今遭受这无妄之灾,一并殒命。
周子舒蹲下身,揪住温客行的手。
周子舒温客行,你开心吗?觉得心里畅快吗?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温客行呵,坏人...
温客行抬眸,两眼布满血丝,猛地拂开周子舒的手。
温客行是,他们不算坏人,但是周首领你敢说你平生所杀的便都是坏人?
阿依古丽老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