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于是我侧身挡着监控,轻轻碰了碰他垂落的左手。
说书人齐听芜写字的动作没停,语速也一点没变,轻声给我讲解题要点。
说书人我又把他的手翻过来,掌心向上,用手指一笔一划写着:我爱你。
我爱你。
说书人我突然有些兴奋,像是怀揣惊天秘密在大庭广众之下行走。我和齐听芜是秘密的拥有者,我是他的共犯。
说书人我企图从他表情上看见一些别样的表情,可是他仍像普通老师给普通学生讲题一样,一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
说书人等他讲完题,我回到座位,沮丧了好久。
说书人重新翻开考卷,才发现他这次给我的红笔圈划和标注比以往多。全卷上下画出来的圈、勾出来的横线和潇洒的箭头恰巧组成了三个字:
说书人我
说书人也
说书人是
说书人我们有时会在无旁人的办公室接吻,窗帘一拉就像是支起了隔绝外界的屏障。
说书人会在讲台后偷偷勾着手指,看似正经地说些其实与题目无关的风月话。
说书人我说他的腕骨很好看,适合戴手环或者刺个青上去。
说书人我说他的镜链很诱惑,时常闯入我纷繁混杂的梦中。
说书人我说他上课的样子性感,批作业的样子性感,暗潮涌动的眼神性感,附耳低语的声音性感。
说书人有一句话我没说,但我在心里重复了无数遍。 我说高三好短,一年好短。
说书人短到这个梦稍纵即逝,我触摸不到它的影子。 高考前那段时间他对我很严格,几乎是摁着我的头学习。
说书人但他也会给点好处,比如一道大题得分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就接一次吻。
说书人他那时变得非常腻歪,突如其来的补偿让我感到心慌。
说书人我问他,你是不是要赶我走了。
说书人他说,我该放你走了。 风起是个小市,他说凤鸟应至,但即使栖了梧桐,也总有一天要远走。
说书人散伙饭那天,一群激动又怅惘的同学选了好几个地方,先是吃了顿饭,然后又去鬼屋里吓掉了当天摄入的所有热量,还去了游乐园。
说书人那个夏天入梅晚,出梅也晚。淅淅沥沥的梅雨落个不停,我撑着伞出神,看着一群湿了头发也要坐海盗船的疯子。
说书人齐听芜就站在我旁边,我们隔了一丈空气,又好像隔了一道天堑。
说书人那群疯子拉着我去玩水上运动,就是那种小孩子特别喜欢玩的水球。
说书人前几个淋雨的活动我没参加,这次他们以“在球里不会淋到雨”为由把我拉上了。
说书人两两一组,我跟一位女生一块儿。她看上去很兴奋的样子,进了水球之后滚个不停,活力十足,我脑子里的水翻江倒海,头晕目眩,不知今夕何夕。
说书人我想我大概是倒霉透顶,一个用了很久都没出事的水球,在我进去之后,漏气了。
说书人球沉下去水灌进来的那一刻我是懵的。女同学比我慌,在水里狂扑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