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迷惘

陆蓼蓝擦干眼泪，对着柳如宣说声抱歉，稍稍退后了几步。

柳如宣有些失落，面上未曾表现，只是询问她接下来的打算。

“你要是想要去找芦家问清楚，我可以带你过去”

陆蓼蓝摇摇头“你本就是被通缉的人，贸然带我去芦家认亲说不定会被巡逻兵发现”她报以一笑“我爹说了，我要坚强起来才行，倒是你们有什么打算？”

“陆姑娘，我们去京城，你不跟我们一块吗？”柳姐迟迟开口，邀约。

陆蓼蓝沉默片刻，“柳公子，可还记得马家的事情？”

“你是说……”柳如宣皱了眉头，马尚书私受贿赂害得他家破人亡一事，听闻证据就在马霆龙现今的住所里。

芦青翡在询问了马霆龙的意见后进了书房，她翻遍了整个书房也没发现陆蓼蓝要的书，倒是无意间踩到的地板发出的怪异声响让她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柳家没落都是他马家害得，她心里对马霆龙升起的一丝好感化为尴尬愤怒，为自己轻易动心而不齿。

马霆龙也为这件事情自责，可出于孝心，他又不希望自己的父亲落得跟柳家一样的下场，可看着芦青翡满脸悲愤质问，他一再的思考自己这样是否太自私了。

“杀人还要偿命的，更何况他柳家上上下下十几口，或死或伤或流放，你和柳如宣不是好兄弟吗，这就是你们兄弟情深？”

马霆龙左右为难，为她这句质问自责愧疚。

“你如此激动，是在愤怒我知情而不报，还是单纯为了柳家申冤？”话一出他多少有些后悔，这二者有什么不一样吗，正如她所说，柳如宣也是他曾愿生死与共的兄弟，可是在这件事情发生时他未来得及阻止，发生后他也不曾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我只是不希望我心中存在好感的人是这样一个自私无情的人”芦青翡将罪证扔在他面前，捂着眼睛转身离开，再出来时，已经收拾好了行装。

马霆龙见她如此决绝，顿时慌了神，拉着她不肯让她走。

“放开我，我本就是过客，借住这几日承蒙关照，后会……无期”芦青翡甩开他的手，闭了闭眼跨出大门，不去看身后马霆龙多么哀恸。

马霆龙握着那几封书信，在院子呆呆坐了一夜，直到第二日清晨，才恍惚着起身，携着书信出了门。

鲁湘王正在为失去线索而大发雷霆，昨日夜里得到缇檀她师兄的通知，说缇檀去了城南的茗伊药庐，想必是之前从那里得到过消息，他于是派了卫兵去抓捕，准备来个一网打尽，却不曾想自己手下的废物办事不力，暴露了行踪，那老家伙一把火烧了屋子，等他们进去时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缇檀刚刚听说城南茗伊药庐起火的事情，稍微思考一下她便得出结论，怒气冲冲去找华言。

“师兄，你为何跟踪我？”

华言道“我当然是担心你的安危，师兄关心师妹，有何不可吗？”

“茗伊药庐的事情，是你干的？”

“缃黎也是我的师妹，我担心她不比你少”

“可你却不问清楚情况就让愿昇平派兵去围堵人家家门，这算什么？”缇檀质问着“师兄，虽然你我不是同一师父，可是师伯的为人我们也有目共睹，我不相信他教你做人的道理是随便听风就是雨，哪怕失去一条人命也在所不惜”

华言看着她，不解与愤懑“你现在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来质问怀疑我？”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那是一条人命”缇檀冷漠的扔下一句，头也不回地离开。她不是难过，她只是费解，不过短短两月，怎么就让师兄变得这般冷漠无情。

马霆龙得了应允，进入王府，本想着将自己父亲受贿污蔑柳家的罪证上交给王爷还柳家一个清白，却没想到王爷表面严肃着说要上报朝廷，等他要走时却突然拉住他，让他就此作罢。他怔然拿着又被扔回来的书信，在原地沉默良久，不知到底该如何。

“妖女”

缇檀眯了眯眼，“又是你”

“我也没想到诊不凑巧，居然又碰上你了”贺影直起身子，慢慢朝她踱去。

“你又想怎样？”缇檀打量着他，刻意拉长了距离。

“城南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贺影也不在意她的小动作，直入主题。

“你想说什么？”

“听说你是公主，依你判断，你觉得你妹妹会不会去京城呢？”

缇檀思索片刻，摇了摇头，解释道“皇室宗亲的身份只有我知道，我妹妹并没有关于这段的记忆”

贺影摇摇头“我说的可不是你妹妹纸袋她身份这件事，而是国宝”

缇檀恍然惊醒，她怎么忘了，这件事最开始的起因不就是妖人盗取国宝顺带掳走缃黎做人质么？愿昇平的话她一个字都不相信，那么反向思考的话，那那妖人要是不怕皇族追杀，来极力证明自己的清白的话，说不定是带着国宝和缃黎去京城了。只是……她盯着眼前的人，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跟你一样，你不相信王爷，我也不相信，不过对方是金泽，栖凤乃至天下都出名的镖局当家，我确实想见识一下他的本领”

缇檀收回自己刚才的怀疑，这个人明显就是个武痴罢了。

“既然你我二人目标相同，不如结伴而行？”她豪爽的邀约着。

贺影挑眉“你我二人？那你那位师兄呢？”

缇檀回首看了眼客栈方向，叹息一声“道不同者不相为谋”

贺影轻笑，提步跟上。

王府跟前，马霆龙正失魂落魄，他之前想要保全父亲，良心受着谴责，如今又准备大义灭亲，奈何天不遂人愿。他抬眸望向四周，满目茫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