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池眸中闪动的微光刺激白玦每一寸神经,对自由的向往,对他的无视。
她连怒火都不肯施舍给他,永远是这样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她想逃离,她想躲避,她想与他划清界限,可是他偏偏不给她这样的机会。
金丝雀儿就应该乖乖地呆在笼子里,顺应主人的心意,温言软语听从主人的命令,而不是大摇大摆地站在主人面前颐指气使。
她是他豢养的金丝雀儿,是最尊贵的鸟儿,需要细心呵护,他容许她时不时的使小性子,可是他不许她触及他的底线。
白玦在后池身前不足三尺处停步,他颀长的身影将纤细的她整个包裹在内。
二指扼住她精致小巧的下巴,白玦手下微微发力,强迫她抬起头来看着他。
白玦你想去哪?
尚未等后池作答,他便自答道:
白玦你哪都别想去。
银白色的魔力在强大的真巫周身流淌,如同波涛汹涌。空气受到摩擦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爆破声,为他犹如泰山压顶一般的威压添砖加瓦。
白玦没有错过后池眼中的变化,这一世她的眼睛生得很美,几乎不亚于曾经。
他眼看着她美眸中的希望之火一点点消失殆尽,随之一同消失不见的是她那少得可怜的魔力。
白玦感到周身血液仿佛沸腾,心头升起扭曲的愉悦感,这一点小小的成就比他曾经取得任何一场重大战役更加令他心花怒放。
他封锁了她的魔力,哪怕那一丁点魔力对于已经觉醒他而言如同九牛一毛。
但是他不能马虎。
他不能留给她一星半点机会。
觉醒的机会。
离开他的机会。
后池瘫坐在地。
这是胎里带出来的不足,她本就生得比一般术士病弱,如今没了魔力加持,她的本事还比不得一个普通的低阶术士。
白玦没有蹲下身扶后池起来,而是纹丝不动站在原地。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少女,她匍匐在他脚边,一如曾经的他卑微地臣服在她裙下;她仰视他,一如曾经的他遥遥仰望独立云端、高处不胜寒的她。
他爱极了这种感觉。
他爱极了这种她眼中只有他的感觉。
哪怕后池黑白分明的明眸当中浸染恨意、厌恶与鄙夷,那又何妨?
刚刚被捕的雀儿总是满身野性,愣头愣脑地向往谎言中绝对洒脱的自由,她需要时间,她需要时间来适应,适应她的牢笼、适应她的主人。
不听话的雀儿就应该被看管起来,应该好好教授规矩,直到听话,知道臣服,直到生出依赖、双翅退化、再也不能冲上九天云霄。
突然,外头传来轰隆巨响,声音之大,恐怕传遍,九州万物都能够得见。
白玦脸色大变。
后池作为女巫都无法撼动他的结界,那么这天底下能够制造如此动静的恐怕就只有……
白玦净渊。
妖君的名字如同毒药一般自白玦齿缝之间啐出,一时间他顾不上其他,吩咐刚才的年轻小厮照看好后池,广袖一挥,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