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境高悬云端,潺潺流水在半空形成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气势磅礴仿佛银河。四周云雾缭绕,金乌竟然只有尺寸之距,好像伸手就能触摸到一般。
苍穹之境周围笼罩着淡淡的银白色光晕,仿佛仙光照耀之下的神之国度,美丽、宁静。
然而,此时此刻苍穹之境的结界正散发强烈、刺眼的光芒,细看之下银白色魔力流动仿佛血管之中汨汨流淌的鲜血。
西方结界被撕裂了一条口子,身披五彩霞光的仙鹤为玄衣紫发的妖君所惊,成群结队飞离这一片是非之地,为当下的苍穹之境更添几分破碎的美感。
白玦火急火燎赶到结界时,结界不过被撕裂一寸有余,要想容得净渊这么个成年男子进入是绝无可能。
不过以他如今尚未觉醒的实力便可以轻易毁坏他费心费力布置的结界,净渊实力之恐怖可见一斑。
不同于对待后池时的疯狂偏执,面对净渊时他冷静得仿佛一个真正的君子。
白玦阁下不请自来,还坏本座结界,这是什么意思?
那厢里净渊冷笑,他生得本就妖冶,唇角噙笑更加显得整个人秾丽、邪肆,仿佛蔷薇生刺,美艳但却不可接近。
净渊你问我是什么意思?那我到要问问你?
净渊后池进了你这苍穹之境至今未归,她爹爹如今心急如焚,几乎翻遍了整个四海八荒。你扣下人家女儿,又是什么意思?
白玦淡然道:
白玦你哪只眼睛看见她进了苍穹之境?
净渊一怔,大概是没想到白玦竟然会不承认囚禁后池。
白玦见他充楞,于是继续说道:
白玦我没见过什么后池,她不在我这里。
白玦面不改色,似乎他陈述的正是事实真相一般。
净渊被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气得发笑,他摇一摇头再度问道:
净渊那么多人亲眼瞧见你带走后池,包括我本人亦是在场。
净渊你说她不在你这里,那好,我问你,你把她带去哪里了?
白玦她太吵,拎到半路,丢掉了。
白玦的语气过于冷漠,好像他口中太重丢掉的不是当今仅存的四大巫族之一,而是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净渊?
这下净渊当真气了。
他认识的白玦从来都不是这幅无所谓的模样,即便他一直以来看不惯他那副冷冰冰、拒人千里的模样,可是他从来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更加不会用这样轻薄的语气谈论她……
谈论上古。
他知道白玦对上古的情意,他一早就知道,即使他将自己隐藏的很深。
他认识他眼底跳动的火焰,那是渴望的光芒,和他自己一样。
但是,白玦无疑是他长久生命当中认识的最正直的人,他将那套古板的礼法视作人生最高准则。
他究竟是怎么了?
净渊注视眼前这个白玦,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白玦。
擎天柱下他那般折辱后池……
他不可能不知道后池的身份。
那么,究竟为什么?
伴随思想逐渐深入,怒火一寸一寸涌上头脑。明紫色的光雾在净渊身边扩散、弥漫,他身后的妖力使得他能够稳稳地站立云端,紫发随风招展如同巨大的天幕。
净渊的皮肤苍白到近乎透明,在阳光底下如同钻石一般流光溢彩。怒意侵袭使得他微挑的眼尾遍布红霞,蝶翼一般的长睫掩映之下好像负隅顽抗的困兽。
瓷器一般的玉指熟练翻动,殷红欺血的唇瓣上下开合,明紫色的妖力在主人的控制下迅猛的对结界展开新一轮攻势。
不过须臾,原先不过寸余的口子被拓宽至一尺,微微白光自裂口处闪烁,如同伤口中汨汨沁出的鲜血。
净渊面上的笑容愈发狂狷,也不知究竟是不是错觉,他的朱唇亦是更加鲜艳,那一抹浓烈的血色在他苍白如纸的面孔上显得越发妖气十足。
一时间,实力爆发的妖君仿佛炼狱归来的恶魔,意欲荡平归途当中阻拦去路的一切神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