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绝对不会选择当兵。”
机械的移动脚步,耳畔是人们撕心裂肺的叫喊,一张张臃肿的脸因为愤怒显得有些变形,在这暮色重重的夜里显得可怖又可笑。
“叛徒。”
“滚出中国!”
“中国没有你这样的军人!”
歇斯里底的尖叫,腐烂的果蔬连同发馊的鸡蛋一件一件朝他掷出,其间参杂着腐臭味,似乎像某种动物的排泄物。
人们争先恐后的咒骂他们曾经信仰的神,将他们所筑起的基石一块一块掀翻。
卧底十年,唯一的奖赏是一纸鲜红的判决书。
“张博涵,叛国罪,死刑。”
十年,八个字,凭借的只是一串莫须有的代码,推翻他,足够了。
耳畔还回响着当初出征时的誓言。
“我,特种兵学校猛虎小队张博涵,誓死完成任务。”
铿锵有力的誓言仿佛还停留在昨天,扑面而来的垃圾和漫天的彩带,敬仰的眼神和愤怒的脸,一切一切,令人讽刺的重合起来。
他能说什么呢。
似乎触到一个坚硬的东西,额头瞬间变得乌青,张博涵下意识的摸了摸肿胀的部位,骨节分明的手上却沾染上几丝污秽。
蛋黄破裂,小小的一坨鹅黄中还隐隐可见败絮的影子,和蛋清搅和在一块,其中还星星点点的撒上几片残碎的蛋壳片,张博涵垂下眸,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只是机械般的跟着前面的武警,任凭污渍在他新换的洁白衬衫开出朵朵嚣张的花。
他过去是很爱体面的人。
前方似乎隐隐传开喧闹声,但他无暇去听,一路直行的武警似乎被几张大手匆匆拦下,熟悉的墨绿色证件被递到武警眼前。
“麻烦行个方便,我们是他的战友,想和他谈一下。”
是剑齿虎的声音,张博涵猛的一颤,下意识的在人群中搜寻那抹娇小的身影。
孙茜,他的妻,她来了吗?
他现在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受,在敌国卧底十年,对她的思恋已经深入骨髓,他自然想是再见她一面的,可以他现在这样的身份,又怎有脸见她。
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正义永远不会缺席。
但要迟到多久呢?她又怎会明白他的忠心。
迟到的正义等于否认正义。
来不及细想,他感受到自己的脸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他有些茫然的想要看清拳头的主人,却又被人一巴掌的扇了过去。
“别拦我,今天你爷爷我要打死这个畜牲!”十年未见,霹雳虎的性情并未改变多少,他摩拳擦掌,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来和他同归于尽,嗓音间的沙哑和眼尾泛红,他的虚张声势如此显而易见。
被人按住了胳膊,他却没像往常那样拼命的挣扎,只是怔怔的看着他,其他人拉住他俯冲的身子,也顺着霹雳虎的视线看去。
霹雳虎,剑齿虎,梅花雀,百灵鸟,华南虎,尖尾燕,绿头鸭,东北虎。
十六双眼睛和他面面相觑。
唯独少了啄木鸟。
他们就这么静静的凝视着曾经彼此最熟悉的人,无论是带着镣铐的张博涵还是自由的其他八人都察觉到彼此的陌生。
十年能冲淡一切,包括曾经以为坚不可摧的战友情。
未见时有千言万语想要彼此诉说,见了面却没了兴致。
百灵鸟那双漂亮的琥珀眼此时尽是戒备,她随意打量了过去她总偏袒的小弟弟,神情复杂的摇了摇头,甩着高高竖起的马尾大步流星的走了,其他七人似乎愣了一下,犹犹豫豫的迈开腿,跟在百灵鸟的身后。
有时候灰飞烟灭或许才是最好的结局,总好过曾经炙热的情感一点一点变凉,一点一点变的陌生,然后再一点一点消失。
喉咙突然干的发涩。
他本以为经过十年的磨练他已经不是那个当初喜欢哭鼻子的小小虎,可那一刹那,他的眼底确实泛起了泪花。
人群一点一点,被众人高高大大的身影遮挡的人此刻才缓缓上前,她像过去那样拍拍他的肩膀,只是那双曾经流盼飞扬的眼此时黯然无光。
孙茜,他的妻来了。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连夜的痛苦已经损坏了她的声带,如同闲置已久的胶片,吱呀吱呀的奏着老旧的旋律。
“你信我吗?”
孙茜习惯性的点了点头,时候突然停顿了动作,苦笑着摇了摇头。
“证据确凿,我又怎么能相信你。”
他为自己竖起的围墙在这一刻彻底坍塌,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的像刑场走去,背影中裹挟着孤寂。
正如多年前她偶然见他蹲在墙角偷偷擦眼泪的样子。
孤单而无助。
子弹穿透胸膛,他下意识的捂住胸口,颤颤巍巍的像后倒去。
“如果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
脑子里没来由的蹦出这样一句话,他却没了思考的能力,撕裂的疼痛感连同血腥味将他一点一点吞噬,倾斜的弧度如同陨落的彗星。
“张少,你醒了?”
他本以为他会身负罪孽,在某个漆黑的阴曹地府里醒来,可谁知仁慈的天帝未夭不忍心他一代豪杰就此己末路,朱笔一钩,悄悄改了生死薄,所以张博涵一抬眼,看到米白色的床幔。
锦衾上铺着极品象牙凉席,晶莹剔透,泛着柔和的微光,床头的浮雕似乎是由上好的金丝楠木制成,床头悬挂着水晶灯一闪一闪,厚厚的法兰绒内衬极品苏绣,显得华贵无比。
大概是个大富大贵之家。
习惯性的翻了翻身,刚好瞥到立在桌上的日历。
1931年9月17日。
九一八事变的前一天。
飞速运转的大脑再这一刻停滞了两秒,他有些茫然的坐起身,再次打量了一眼屋内的陈设。
也许……这是在拍古装剧?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太合理,但这已经是目前他能给出的最合理的答案。
默默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思绪,他偏过头刚想问问一旁矗立着的青衣短衫的少女,却在她回眸看来的时候惊岔了气。
细细的柳眉,秀美的葱玉鼻,一双杏眼闪烁着狡黠的微光,樱桃小嘴习惯性的勾起一丝坏坏的弧度。
这不是孙茜是谁?
“嘶,又装病啊?我听说茉莉坊新出的胭脂不错,要不?串通串通?”
依旧是他最熟悉的欢快的小调,他过去最爱孙茜现在竖着十指挑眉的模样,亦喜亦嗔,活波的好似振翅的蝶。
久别的温暖使张博涵突然有些呆愣,他下意识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孙茜愣愣的看着她,下意识的后退半步。
“不给封口费就算了,怎么,还要灭口啊?”
“无本的买卖奴婢可不做,只好回头告诉夫人咯。”
“不是判的死刑吗?怎么改送剧场里当免费劳动力来了?剧本是什么?导演呢?摄影师在哪?”
“什么东西?少爷你什么时候犯死罪了?奴婢必须得赶紧禀报夫人。”
“唔……”欲张欲和的樱桃小嘴被堵住,孙茜瞪大双眸看着眼前这个她曾无比熟悉的男人,内心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开句玩笑,你就信了?怎么还是这么好骗,啄木鸟。”十指在胸口戳了一下,张博涵有些戏谑的摸了摸孙茜的头,发出恶作剧般的笑。
“啄木鸟?”
他心中突然一紧,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称号?
难道自己……
张博涵被自己脑海中泛起的想法瞎了一跳,面上却装作平淡如水的样子,战略性的起身去拿搁在桌子上的贝雷帽。
“我只是觉得你和啄木鸟一样,都是不一般的女子。”
他想整理一下揉皱的帽沿,却意外在手腕边发现一行小字。
“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剑眉一挑,他顿时感到脑子里有些晕乎乎的,这么离奇的事居然发生在他身上了,生为出生在21世纪的唯物主义者张博涵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还有这人的字也太丑了吧……
张博涵有些嫌弃的擦了擦腕口的那行小子,顺手将手绢塞入裤兜。
“走吧,带你出去玩。”
初秋的南京城是有温度的,好比精微处一只摇摇欲坠的蝶,依旧在拼尽全力,亲吻着它所栖息的枯枝。
好比少女的肆意狂奔。
孙茜花了几个铜板换了一只纸鸢,大概是风太急,棉线被瞬间扯断,于是失去束缚的纸鸢在初秋有些阴沉的天空越飞越远。
我将纸鸢赠予苍穹,于是天地间便留下我们相爱的影子。
张博涵双手插在裤兜,闭上眼,贪婪的吸食随风而来少女身上的栀子香。
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这样,真好。
至于九一八事变……
张博涵忍不住微微一蹙眉,曾经在影音资料上看到各种血流成河,生灵涂炭的画面瞬间涌现在他的眼前,心猛的抽了一下,他暗笑自己没出息。
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故事的结局,人们都会把曾经景仰的英雄踩在脚下。
再说,我一个人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试图掩饰心中空落落的感觉,下意识的去寻找孙茜的身影,却见孙茜手拿一支虞美人,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就在张博涵走神的那几分钟,孙茜瞥见人群中卖花的姑娘比这她所熟悉的手势,孙茜秀眉一挑,环顾四周,见张博涵垂着眸似乎并未注意到这边,便一撩裙摆,娉娉婷婷的走去。
“这花真漂亮。”
“虞美人的花语是怀旧的爱,只此一枝,送给怀旧的人。”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姑娘好才情,在下刚才思得三句小诗,只是最后一句不知如何落笔,可否向姑娘讨教一番。”
“但说无妨。”
“弓长箭难藏,
十甫寸月心,
水寒不知意,”
孙茜低头嗅了嗅怀里的花,刚折下的虞美人,叶间还残留着苍穹的泪,脸颊泛起一片红晕,她朱唇微勾,笑的温柔。
“再搏何岁善。”
暗号是她想的,几句不押韵的小诗,我对你的喜欢,愈发清晰。
就像虞美人的花语是怀旧的爱。
花柄处被人挖空,像往常一样塞着纸,轻轻摊开纸卷,眉间不禁浮现出一抹愁色。
东北三省近日日军调动频繁似有开战迹象……
“干什么呢?”眼前突然出现的大手,让孙茜吓了一跳,她慌忙将纸条揉成一团,塞入袖中,挤出一个甜美无比的微笑。
似是无意的将花柄掰了一节 她眉目含笑,笑得温柔。
“这花真漂亮,就当是给你今天带我出来玩的谢礼。”
“哟,你还挺浪漫。”
张博涵接过鲜花,大拇指似乎在花柄挖空的地方短暂的停留了一下,孙茜面上一僵,心猛的一提。
自己今天,还是大意了。
孙茜张了张口,试图解释些什么,手指不自觉向胯间摸去,却见张博涵已经将花柄掰下,随手扔在一边。
再一愣神,少年已将花别在胸口,洁白的衬衫衬得虞美人开的绚烂,再配上他唇边一抹浅浅的坏笑。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往日稚嫩的少年突然如此会撩,孙茜只觉自己又是一阵面红心跳。
“你送的花,自然要好好珍惜。”
他将孙茜的动作尽收眼底,心下已了然几分。
太嫩了。
可怜那孙茜冰雪聪明,可曾经不谙世事的少年郎忽然换成在敌国潜伏十年的卧底,她也只好欲哭无泪了。
可这一世,他只想好好享乐,至于孙茜是卧底?管她呢。
心里这么安慰自己着,可他心中却隐隐闪过几抹担忧,虽说自己的府邸一看就出自某个贪官,不像那些清贫的革命党人,虽说眼前这个少女与他的妻同名同姓,容貌性情也并无二致,可她是不是他的妻,毕竟还是未知数,这年代时局混乱,若仅是为地方势力也就罢了,可若是日本人的走狗……
想着,他不由得目光骤冷,可面前的少女巧笑如嫣,根本看不出一丝异常。
莫非是自己多想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提防些好。
心中藏了事,张博涵也没了游玩的兴致,随手买了些点心,便领着人回去了。
虽说他今天的举止有些异常,可任凭孙茜打破脑袋也想不到张博涵重生穿越的狗血剧情,再说这张大少爷平素就古灵精怪,性情反复无常,心下倒也没起疑,娇声抱怨几句也就跟着回去了。
夜晚是胡思乱想的最佳时刻,张博涵瘫倒在雕花木床上,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孙茜将纸团扔在手里的动作,还有花柄处的缺口,那明显是人为雕成的,他触到缺口的时候那么紧张,明显是有问题。
想着,他忍不住翻身下床,不安的在屋内踱着步子。
忽然听见屋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多年养成的直觉使他立刻判断出楼上的人是孙茜。
这么晚了,她还没睡?
来不及细想,他便翻上屋顶,小心翼翼的追随而去,前世他为了窃取情报,倒也练了些轻身功夫,跟踪孙茜这样的半吊子倒也不难。
在房屋间飞驰,张博涵的心越贴越紧,她怎么往日军司令部去了,莫非她真的是日军埋伏下来的奸细?
他突然有些不敢跟踪下去,他停了下来,找了一处隐蔽且能观察到的地方,心里的不安与刚才剧烈的运动使他的心砰砰狂跳,他将脸贴在冰冷的砖瓦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他有些后悔今天跟着她出来了,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情况已经明了,他作为一个中国人又岂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是藏在血脉里的东西。
孙茜出来了,怀中似乎揣了一叠白纸,极度的愤怒与不可置信使一向还算冷静的张博涵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待他回到府中,他便一掌劈晕了前面的孙茜,抄起一段绳索便将她捆成了粽子。
白纸散落一地,他随意拾起两张,上面赫然写着日军作战部署。
这就是真相。
张博涵感觉自己好像被人迎面扇了一巴掌,他有些踉跄的退了几步,桌上的笔墨纸砚随着他的动作散落一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孙茜醒了。
她有些迷惑的看了一眼身上的绳索,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再看到张博涵手上的那叠白纸,心中陡然一惊。
功亏一篑,这是她的第一想法。
“对,我是卧底。”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民族大义,百姓安乐!”
“你是中国人!”
最后一句话是同时说出口的,两人听到彼此的声音,皆是一愣,许久说不出话来。
孙茜率先反应过来,她看着眼前这个人,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他是军阀的后裔,他的家族与日本人私通,他不会不知道这件事,他这么说,莫非他并非站在他父亲那一边。
张博涵同样好不到哪去,巨大的荒谬感和无名的怒火瞬间吞没了他的理智,他将手中几张白纸往孙茜脸上一扔,愤怒使他的脸显得有些扭曲。
“你把这些东西送出去,也是为了民族大义吗?你分明就是日本人的走狗!”
“谁是日本人的走狗? 你全家都是日本人的走狗!”
孙茜平素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到底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稍微一激,便也口不择言起来。
“你的父亲与日本人私通,究竟谁才是日本人的走狗?”
张博涵心中一惊,这是他所不知道的,被孙茜一吼,他反而冷静下来。
“那你是谁?”
“我?我是中国共产党!”
话一出口,孙茜就意识到自己一时失言,竟被套出了身份,她心一横,双眼一闭。
“你如今已套出我的身份,要杀要剐随你便,我是不可能出卖我的同胞的。”
张博涵一怔,眼前的人与当初的自己层层重叠,当初,冰冷的囚室,他也是这样坚定而激昂的喊出这句话。
他本以为他至少赢得了自己的尊严,没想到敌人的折磨并没有击垮他,真正击垮他的是他曾经拼尽全力保护的人。
那她呢?
为了国家献出自己的一切,最后得到一身骂名,值得吗?
眼前的少女闭着眼,纵使嘴上说的豪情万丈,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面对即将到达的非人的折磨,又怎会丝毫不怕?
至少颤抖的手臂就出卖了她心中所想的一切。
张博涵松开了绳索,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孙茜瞪大双眸,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你为了国家这样付出,又有谁会记得呢?”
“历史会记得,人民会记得!”
“历史会被人篡改,人民也会受人蒙骗。”
“时间!一切权力试图掩盖的东西,终究会被时间揭开!”
张博涵沉默了,在一声声热烈的呐喊,一声声铿锵的誓言,他突然觉得自己佝偻如蝼蚁,他是如此卑鄙,如此渺小,如此可笑。
他一开始选择接受这项任务,又岂是为了名利,身处在功利化的环境里,他也被一点点吞噬,一点点扭曲,一点点沉沦,最终忘记了自己的初心,沦为一具行尸走肉。
他突然无比厌恶自己的一切。
挥了挥手让孙茜离开,他锁上房门,一连几天闭门不出,也不见任何人。
一天,两天,三天。
孙茜没有来找他,他也没有主动来找孙茜,他们就这样维持这一段平平淡淡的关系,没有人尝试主动突破,彼此又心照不宣。
第五天,他推开门,想要做一些改变。
他要为他的国家,做出最后一件事。
潜入父亲的房间,一张张绝密档案被张博涵悉数拿出,这些天心中空落落的感觉顿时被一扫而空,是久违的踏实的感觉。
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照样会为了自己的国家,牺牲自己的一切。
厚厚的档案被交到孙茜手中,他学着孙茜当初的模样,翘起十指,淡淡一笑。
“我可不做无本的买卖。”
“这可是绝密资料,这么贵重,恐怕组织暂时付不起相应的价格。”
“谁说我要钱?”
他揽过孙茜娇弱的腰肢,落下轻轻一吻。
“这是价格。”
他终究还是低估了儿子在张军阀心中的地位,没有犹豫,他便被惶恐的父亲交到日军手里。
这次,留给他的不止是子弹。
三周,滴水未进,张博涵瘫倒在满是污泥的地上,看着指头的一轮新月,面带微笑,停止了呼吸。
“我的太阳落了,于是世间有了月光。”
夭言夭语:居然水了6000+,可喜可贺,依旧是老毛病,虎头蛇尾,真的已经尽力了,总感觉黑蓝虎有一股剑味,33朕对不起你(战略性哭泣)
然后就是针对那首小诗的一点点小注,本来约了老师的,结果写的一言难尽,就自己水了一首,一点也不押韵,大家就将就着看看吧。
第一句,弓长和起来是张,第二句,十甫寸合起来就是博,第三句,寒同
函,水寒就是指涵。这是一首关于张博涵的拆字小诗。
第一句的最后两字,和第二句第三句的最后一字,合起来就是难藏心意,本来想写藏尾的发现弄不出来,就只能稍微水一下了。
然后最后一句再搏何岁喜,首字母就是zbhsx,通张博涵孙茜。
这首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总得来说还算满意,但是还是没有写出我想要的感觉。
33是我在lof上认识的第一个好朋友,也是让我重新回到特校圈的动力,真的挺感谢你的,一定要天天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