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随你!
李严闫刚刚说什么?随你?
白槿一下子愣住了,原先只要是他叫了李严闫的字,他准保气的半死,和白槿对骂,然后因为骂不过而气哭,现在居然只是说了句随你。在边疆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李严闫这完全是变了一个人吧。这么想着眼前好像又出现了李严闫的那张英俊的脸。
好吧至少脸还是一样的,就是不爱笑了一点感情都没有活脱脱的像个冰块。
白槿心怀着震惊,默默坐回了原先的位子上,李严闫也是安静地看着文书,一路无言。
乾月,是秧花盛开的季节。不大的花朵绽放在任意的角落,几乎走到哪花开到那。白槿喜欢秧花,因为它的生命力顽强,花香也是淡淡的,花也是小小的一朵。在大片的绿中这星星点点的洁白格外明显。
指缝很宽,时间太瘦,携带着片片秧花花瓣,悄悄从指缝间溜走。再回过头来,一行人已经乘船到达了江南。
与想象中的一样,江南下着淅沥沥的小雨。李严闫撑起一把油纸伞挡在两人头顶:“江南湿气较重又加有时疫,需好好保暖。”
白槿笑了,眼中万般风情,千景不过美人一笑:“故玄还真是贴心。”
李严闫心头一滞,表面不露声色,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如果忽略掉这害人无数的时疫还有破坏万千的洪水,那么江南这漫长的雨季真的会给人一种恍惚的错觉,温软缠绵的雨,让地面升起一层薄的雾气,然后又与其它的事物相互纠缠辗转着,成就了江南的烟雨迷蒙,宛若仙境。
与江南太守,沈太守见过面后,来到了事先安排的住宅里。院子很大,屋中也是应有尽有。
白槿找人驾车到了破损的水坝出,工人们正淋着雨修水坝。一个个病怏怏的脸色难看的很,身上衣物也是破破旧旧的。
“这怎么行。”白槿皱起了好看的眉。
本身就是梅雨季节,常常下雨,现在又有时疫。工人们天天泡在水中又淋着雨,这怎么行。就算这大坝修好了质量也是堪忧。俗话讲就是豆腐渣工程,又费人力又费钱财,建了还不如不建。
白槿在本上写着字,突然一个离白槿很近的男人大概是三四十岁摔在了泥里神色痛苦,咳嗽着,像是要把肺咳出来,白槿下意识想去扶却被身边一个的少年拦下,是沈太守派来的人——常项平。
“来人把这个男人处死。”常项平冷声说。
“你疯了吗!”白槿有些不可思议。几个身着不凡的人已经架着连连求饶的男人走了。
“他患了时疫,留不得。”少年只是淡淡的回答。
“那也不能草菅人命,病又不是不能治。将他隔离起来就好,处死未免太残忍。”白槿有些气愤:“这样随意杀人只会让工人惧怕,拖累进度,更别说那个男人可能还有妻子儿女。”
“沈太守下令,凡是患了时疫之人。杀!无!赦!”
杀无赦?
“那如果你患了时疫那你会寻死吗?”白槿喘着粗气。
“自然。”少年眼里没有生气,像是一个只会执行任务的木偶。
荒唐!太荒唐了!
白槿一把推开少年拦着自己的手臂,转身上了马车。
“小荷,驾车回府,不,去李将军那里。”白槿在马车里闷闷地说。
决定去找李严闫一趟。他现在是没有权利的,如果想要解除这个“杀无赦”的命令只能去找李严闫。
这个沈太守手段过于荒唐,杀无赦,太无礼了。如果江南大半换了时疫,那是不是要把江南一半的人全部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