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如年是我的哥哥,又不是我的哥哥,实际上,我和他没有任何血缘上的关系。
十九年前,怀了孕的白思芮,找到了耿岚桥,因为她孩子的生父跑了,她需要一个丈夫。
至于耿岚桥,他是不婚主义,但耿岚桥的父亲不允许自己唯一的儿子有这种想法,便用各种手法催婚,这时候,白思芮出现了。
所以,在白思芮怀孕三个月的时候,耿岚桥和她签了协议,结了婚。
耿如年是白思芮的孩子,而我,我是耿岚桥和一个塞尔维亚的女人生的。
我的存在是一个意外,因为我本该在还未成型或者已经成型的时候,去医院的垃圾桶和我那些兄弟姐妹们团聚的,只不过我命大了一些。
至于我的妈妈,她在我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死因是车祸。
外婆喜欢我,想把我接到身边抚养,但外公不同意,他觉得我和我母亲一样,都是疯子,那个瘦削的干枯老头,用铁锤一锤就砸断了我的腿骨,真有力气。
是以,此后的八年时间,我是在国外的一个疗养院里生活的。
我和耿如年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两个月前白思芮的葬礼上。
而我,也终于在自己十六岁的时候,被耿岚桥带回了家,知道了自己竟然还有一对没有血缘关系的母亲和哥哥,而我竟然是一个名正言顺的私生子。
至于耿如年为什么会接我回来?
因为继我外婆去世五年后,耿岚桥的父亲也就是我的爷爷,终于发现了我的存在,强迫耿岚桥把我接回来。
看,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荒唐又可笑。
因为是夜里,耿如年只开了一盏暗黄的壁灯,柔和的光打在他的脸上,在他鼻侧撒出许多阴影,显得他的眼睛格外的亮,仿佛有星河。
我和他面对面坐在地垫上,侧边是一面全身镜,四处看的时候,我看到了我的脸格外得有些红。
他给我倒了杯水,放到我面前来。
“阿姨明天早上六点会来给我送早饭和换药,你那个时候再回去吧,今晚就在我这休息一晚,别翻窗户了。”
我想了下,点了点头,四处看了一下,最后我把目光定在了房间里唯一一张床上。
“那,我睡在地上吧,安全一些。”
他的脸色忽然变了变,像是才想起我是一个病人,然后做了一个后悔懊恼的表情,我不清楚他在懊恼些什么,只听他接下来说了一句。
“没关系,我的力气比你大,就算你发病了,你也伤害不到我。”
我愣住了,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这样的话,别人都怕我会发疯,他怎么,能不怕呢?
时间不早了,我和他说了半天,他才同意我给他涂药。
他在我面前脱了上衣,露出结实精瘦的身体,他没有刻意地想要去锻炼,所以身上只是有些线条,并没有太多大块的肌肉。
瘀痕遍布整个后背,肩膀上还有一个被杯子砸出来的红印,看着就觉得疼。
他盘腿坐在地上,等着我给他上药。
我拿出药膏,挤在了肩胛骨的瘀痕上,他倒吸了一口气,说有些凉,我笑了笑,覆上指尖,果然很凉。
我的指腹轻柔在他背上游走,可他还是忍不住,偶尔发出一些声音,我与他靠的很近,近到我都可以感受到他身体散发的温热气息。
“哥哥,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