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去想夜神和火神之间未来或许会发生的权势之争,水神轻步走回了屋内。
目送子墨出门后,锦觅发了会儿呆,一时在想生母之死,一时又想到肉肉,最后,也看到了人间的自己躺进棺材。
想起凤凰,会让锦觅心口刺痛。
可是锦觅,却无法控制自己不想凤凰。
心口这种感觉,有点痛,有点空,却又有种莫名的充实。
回忆慢慢涌现,来不及细想,便见水神含着笑,轻轻走来。
将那些奇奇怪怪的情绪尽数封存,锦觅仰起头,露出了个欢欢喜喜的笑容,亲昵的拉着水神坐下。
锦觅爹爹快坐。
水神满眼慈爱的看着锦觅,轻轻拍了拍女儿挽在自己臂弯的手。
水神休养了几日,你越发长进,但就是人沉静了些,叫爹爹好生担心。
水神没成想今日子墨来看你,你心情倒好了不少,看来还是要让你多与朋友一同出去玩闹才好。
锦觅吐了吐舌头。
锦觅好啊,等我好起来,肯定要进进出出闹来闹去,扰的爹爹生烦才好。
风神端着一碗汤盅进来时,水神被女儿的言辞逗笑,放下托盘,风神笑道。
风神你们父女俩又在说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水神觅儿啊,说等她彻底康复之后,要闹腾个不停,惹得我生烦呢。
锦觅是啊是啊,到时候我就像齐天大圣大闹天宫一般,好好闹的爹爹和临秀姨直说拿我没办法。
风神笑意散的更开了些。
风神这有什么,若是闹腾起来,你爹爹必定欢喜还来不及,只随着你闹。
风神对了,觅儿,虽你今日气色好了些,但补汤还是要喝的,来,尝尝。
风神将托盘摆在桌上,往锦觅面前推了推。
锦觅其实没有什么食欲,但看水神和风神都这样慈爱的关心自己,便面色欢喜的将那碗汤小口小口喝完。
趁着即将要透露的夕阳,一家三口和乐融融。
那边,子墨拉着润玉一路疾行。
子墨真是笨死了,我先前怎么没想到呢,那东西可能就是殒丹啊。
一边踢着裙摆快步往前走,一边还要侧过脑袋说话,子墨达成了人生第一个在路上被自己的裙摆绊倒的平地摔成就。
突如其来的变故,子墨正打算变回原形硬扛,却只在短短一瞬,就被润玉一把捞了回来。
想起许多年前子墨刚学会腾空而起时,遇到危险还只会变原型,那时被一石头砸了个透彻。
如今可算是能在她赶着变回原形之前真正体会一把软玉温香抱满怀,而不再是被大石头问候,才真正能体会那书上所写过的唯美与心动。
没控制住,润玉不禁轻笑。
其实……感觉还不错。
整张脸猝不及防的磕在润玉胸前,子墨感觉自己脑袋晃了晃,额头倒是还好,鼻尖被撞的酸疼。
没等来惯常的关怀之语,反而听到头顶传来一阵轻笑。
反正疼都疼了,怎么能自己一个人疼?子墨一不做二不休,又用额头磕了磕那清瘦的胸骨。
润玉半点不介意,反而紧了紧揽着子墨腰间的手臂,另一手抚在子墨后脑。
润玉急什么,书又不会跑了。
子墨书当然不会跑,只是一向聪慧机敏触类旁通举一反三如此出众的我,这次居然没能一次性找到问题症结,感觉有点挫败。
当真可爱至极。
分明是自夸之语,却半点不让人反感,反而让人忍不住心生欢喜。
润玉轻轻挪动指尖在子墨发顶揉了揉,才将人松开,唇边挂着浅笑,牵起子墨复又往前走。
润玉毕竟症结在别人身上,并非你变笨了,未曾亲身感受,仅凭只言片语推查,有些差错是在所难免的。
润玉瞧,如今这不就找出问题所在了么。
这话倒真的很是受用,子墨眼中光彩又亮晶晶的眨了起来。
子墨说得好,就是这样。
没有了方才赶时间的急促,子墨也被润玉带着心境平和了下来,二人终于得以稳健到达省经阁。
已经看过一次的东西,找起来比第一次更方便,子墨几乎没怎么费劲,就将那卷记载着殒丹的书卷找了出来。
又将所有已知情况与润玉一同做了推敲,得出结论,锦觅所谓与情有关心口痛的秘法,便是殒丹无疑。
此种秘法会让人断情绝爱,于万物皆无心。
按道理来说,殒丹其实对本身影响也不大,顶多也就是无情些,对神仙而言,这样反而是个好事。
可如今既然锦觅开始频繁的心口痛,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原因。
殒丹只怕不完整了。
至于这殒丹究竟是谁给锦觅吃下的,子墨也并不好奇,终归是旁人之事,她此番只要将锦觅心口痛的问题解决了就好。
厘清因果,又听润玉讲清了书上所描述的殒丹修复与破解之法,子墨将书卷收在袖中,打算让锦觅自己看。
是修复到最初,还是彻底把它拍碎了。
一切决定,还是交给锦觅来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