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两位温柔的聪明人将最近之事与未来打算融于棋盘。
房间里,锦觅亲切的用水神最近哄她喝药的果子露待客,闻着芳香,入口清甜,子墨挑了挑眉。
子墨还是你会享受。
子墨这果子露甜而不腻,倒是比在外头喝的要清爽许多,可还有富余,我想用灵力换些。
锦觅将小玉净瓶晃了晃,冲子墨眨了眨眼。
锦觅说什么用灵力换这么见外,果子露我们花界多的是,只是我最近养伤没回去,又天天要喝药,爹爹带来哄我的。
锦觅等我伤好利索,给你抱两大坛,一次喝个够。
子墨弯了眉眼。
子墨那敢情好,我先提前在此多谢啦!
锦觅伸手拍了拍子墨手背,晴朗一笑。
锦觅害,咱俩谁跟谁呀。
看着自己手背上那只柔柔软软的小爪爪,子墨一时没控制住自己,反手就将那小爪爪握在了自己的狼爪里。
看着病美人逐渐康复,脸上也有了血色,一双大眼亮晶晶的,又没忍住,用另一只手捏了捏锦觅小脸。
子墨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啦。
锦觅眨了眨眼,直到子墨收回手才缓过神,后知后觉的回捏了一下。
锦觅那我也不客气了。
子墨手中的小爪爪骤然一失,紧接着脸颊被轻轻扯了一下,她也有短暂的一瞬愣了愣。
继而,两人都咯咯笑了起来。
一杯果汁露见底,子墨才斟酌开口。
子墨对了,先前你说的心口痛,我最近查阅典籍倒是翻出来了一些,只是许多秘法都会导致心口痛,我拿捏不准究竟是哪一个,不好贸然做定论,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伴随的其他症状?
子墨又或是从前还有什么时候疼,有没有什么人曾给你吃过,或者用过什么秘法?
子墨最近还疼吗?是见了什么人,或者听说了什么事,还是吃了什么东西?
提起这事,锦觅秀气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蹙出些许在她面上早已不陌生的忧愁。
锦觅从前……并没有如此强烈的感受。
锦觅就是从人间回来,时常会痛。
锦觅并未有人给我下过什么秘法,或者吃过什么东西,最近疼得也不像那日天后对我下手时的刺痛。
锦觅若说联系……
锦觅细细地将最近所有事情在脑中筛虑,从花界,到天界,从身边之人,到没见过几面的。
最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同一个人——旭凤。
锦觅一时有些惊讶,凤凰?
子墨见锦觅陷入思考,也没催促,只是轻轻为自己又倒了一杯果子露,别说,这个还真挺好喝的,比酒强太多了。
等这一杯也喝空,锦觅才抬起眼眸。
锦觅唯一每次疼痛时都有关的人,便是凤凰。
子墨火神?
子墨但不可能是他啊,他喜欢你喜欢的恐怕是个瞎子也能看出来了。
子墨只是下意识接话,却没料到锦觅听闻此言似乎眉心蹙的更紧了些。
这一刻,仿佛有些先前忽略的东西即将破土而出,子墨一杯子磕在桌子上,赶忙追问。
子墨你现在在想什么?
锦觅微微闭眼,伸手下意识摁在胸口。
锦觅方才提起他,又想起了当时他为我挡下那致命一击。
锦觅其实我知道,他是他,他母亲是他母亲,我不会因为他母亲是我的杀母仇人而牵连到他,可是每每想起此事……
锦觅我……
眼见着锦觅情况似乎越来越不好,子墨赶忙将灵力凝聚,准备投入她心口缓解疼痛,却被锦觅打断。
锦觅无事,只是疼点而已,并不难捱。
子墨凝聚在指尖的浑厚灵力光芒越来越盛,却最终又尽数散去,徒留一声轻叹。
子墨若非知晓你火神一直待你如珍似宝,我都要怀疑他给你下了什么情蛊。
锦觅怎么会,他不至于做此事。
接了这句话,锦觅心口似乎又被刺了一下。
子墨本来只是随口开个玩笑,但见自己每提到火神一次锦觅似乎都会有些波动,倒是真的像极了某本书上提到的一个秘法……
殒丹。
再联想锦觅从前的种种情况,子墨突然觉得越想越有道理。
没有人可以做到真正的多情且薄情,连她身为一块石头都无法做到,石头心肠尚且不能,更何况果子,不对,锦觅真身是霜花。
断情绝爱,皆不入心。
描述倒是很像,但是当时只是轻轻扫了眼,书上没有明确说会心口痛,便将这东西归在了不多见的秘法那一栏,没有多做留意。
先时不觉得,可今日突然说到这儿,却觉得越看越像。
子墨觉得眼前豁然开朗。
子墨我好像知道你这是什么情况了,但你需要再等等,我晚一些过来。
强压着自己不去想旭凤,锦觅心口痛的情况渐渐退去,见子墨双眸一亮,便笑了笑。
锦觅好。
见锦觅情况似乎好了点,子墨也没有坚持非要为她诊治,问题即将确定答案,她的重心都放在赶紧把那本书扒拉出来上,站起身就往门边走。
子墨我很快回来。
锦觅你小心些。
匆匆两句话撒在了风里,跑出房门,便见庭院中两个静静听风的下棋人坐的端正。
想了想,子墨还是走上前去问礼,得知子墨是要为觅儿去取什么东西,水神心中欣慰还来不及,哪里会说她。
又见天色不早,夜神也该上值,便都没多留。
润玉方才所言冷清锋利,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
可对着子墨又小心备至,虽然步履匆匆看上去有些急切,但却时刻注视着子墨动作。
水神看着二人身影逐渐消失在转角处,忽然觉得,好像他也没有什么必要非得要去劝一劝了。
筹谋便筹谋罢。
年轻人终归是要走自己的路的。
至于能走到哪一步,便全凭个人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