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不敢 (萨卡斯基)

--萨卡斯基

我拼命地跑，想赶往小镇最偏远的悬崖上。风在阻止我，它似乎比以往的任何一天都要吹得更肆虐喧嚣一些。哥哥在等着我，他在等着我去劝降。

这之后，哥哥能摆脱海贼的身份，我们兄妹俩也许能过上普通百姓的生活，无需再东躲西藏偷偷摸摸了。

我相信哥哥会听劝，我也相信萨卡斯基会帮助我们。因为他们都向我允诺过的。

我跑了很久很久，是路在倒退吗?我永远都跑不到那里。直至我听到了远处震耳欲聋的枪声，像是子弹射穿我的身体，使我的肉体与灵魂痛苦地扭曲。我不顾一切地往前跑，直觉告诉我哥哥可能遇到了危险。

哥哥曾经无数次反对我与萨卡斯基交往，他告诉我这世上最难懂的就是人心。哥哥不相信一个海军会真心对待海贼的妹妹，更不相信只要他投降萨卡斯基便对自己的过往不再追究。

我动摇过，可是，我选择相信萨卡斯基对我的真心。这是我第一次忤逆与我相依为命的哥哥的意思。

直至我在那个地方，那个距离悬崖不过一步之遥的地方，亲眼目睹重伤的哥哥坠落悬崖。萨卡斯基站在一侧，他背对这我，我看不见他的脸读不懂他的情绪。周遭的空气像是一瞬间被抽空了一样，我身体的所有细胞都停止了运作。

我冲了过去，甩开了所以拦住我去路的手臂。我向悬崖底下望去，云层很厚挡住了所有的视线，我根本不能看到崖底。我甚至连哭喊的力气都丧失了，泪水只能依靠重力一滴一滴止不住地掉落那无尽深渊，它们会不会打湿哥哥的脸?

如今，我信了，我相信哥哥的话了。

我笃信是萨卡斯基利用我，欺瞒我的人，乃至我的精神我的灵魂。世间没有什么纯粹的爱意，也不是什么都可以跨越身份与地位的隔阂，只有这个人能不能用得上而已。是我的任性杀害了哥哥，恰恰我没有任性的资格。

“你为什么要逼死我哥哥?”

我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转过身看着萨卡斯基。脑海里闪过了许多开心的过往，它们都那么不堪一击，像是用沙砌成的城堡，风一吹就零落成泥。

『很抱歉。我答应过你的，没有做到。』

“你接近我什么目的？”

我的眼里泛不出一丝暖意，眼前的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我除了厌恶他还痛恨自己。萨卡斯基站在离我不远处，他不敢向前，害怕我会情绪过激做傻事，也害怕我看见他鲜血淋漓的左臂。

『我没有利用你，真的。』

他的面容很诚恳，甚至眼中闪现出一丝乞求与期望。

“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骗子！”

我向他逼近，反应过激使得身边的其他海军都纷纷举枪对着我。我好似不惧怕生死了，最起码现在是的。扪心自问，虽然哥哥身为海贼却并无作恶，我们只是迫于生计。而此刻我身边的人都是做事不懂变通，待人非黑即白的蠢货罢了。

“萨卡斯基，你敢不敢杀了我?”

『我不会！』

我微笑着追随了哥哥的脚步，就像小时候哥哥去哪我便去哪一样。

风很大，我最后能听见的唯有呼呼的风声。不知道云层那么厚，有没有接住下坠的哥哥呢?

我永远都不知道，原来萨卡斯基的枪里没有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