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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不疑凯旋时,程家程颂也好事将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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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万夫人也回了都城,想着哪怕万萋萋日后招婿那也得做个合格的当家女君,更何况现下万萋萋想嫁程颂呢?当夜就把萋萋阿姊臭骂一顿,然后捧着枕头痛哭一场。程家长子程咏虽然和新妇戍边,但将来妯娌两个免不了要被人比,万萋萋这样风风火火全无淑女样,怕要被比到焉支山去了!这几日万萋萋正被玩夫人拘着学怎么做新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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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不疑慢悠悠的笑道:“你也是风风火火,你也没个淑女样,裕昌郡主又是闻名都城的贤淑,到时你何止被比到焉支山,没准要到大小月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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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妤大怒:“郡主这么好,你怎么不去娶她?!我还没个淑女样?皇后那般好,我跟在她身边学,怎么也学了个五分!你要求怎么突然变这么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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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不疑笑道:“因为我不喜欢贤淑的女子。我就喜欢你这般女子。”
程妤笑着扑过去要打他:“你现在这话倒是一套一套的!真是会哄我开心!说!和谁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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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车中扭缠着打打闹闹,因此时天寒,车厢封的严实,外头骑在马上的梁邱氏兄弟并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只发觉车身震动,轮毂摇摇晃晃的。
梁邱飞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脸红了:“这是在外面啊,少主公不会……吧?”
“不会。”梁邱起面色如常,“少主公与少女君大约只是打闹嬉戏。”
“兄长怎么知道?”
“因为我有四位不离不弃的红颜知己,而你连原本仰慕你的门房老叔之女都能气跑。”
梁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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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论这回寿春平叛之战中最憋屈的莫过于他们这一路大军,从头到尾只捞到十来个残兵溃将,盖因崔奶爸怕小朋友出意外,所以根本没半点强攻的意思。
先是凌不疑一轮疾风骤雨般的猛攻吓破了彭逆阵营的胆,然后崔奶爸再祭出一套套春风化雨的‘劝降-离间’组合拳,最后彭坤是被自己的心腹捆成粽子丢出城投降的。
皇帝很够意思,虽然程老爹与韩大将军无功而返,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依旧各自赏赐了好些财帛抚恤,官秩就没有动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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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头戏在家里。
程姎也长高了许多,性情愈发沉静温婉,于是,以夸奖程姎作为开头,萧夫人和万夫人在旁拉起了家常。
萧夫人已为程姎择好了亲事,只等几个月后程二叔从白鹿山告假回家来拍板。其实这门亲事挑的很不错,萧夫人也是费尽苦心了,若没有凌不疑做对照,甚至可算是程姎高攀了。然而有了凌不疑这样光辉闪耀的存在,全都城的郎婿都不够看了。
万夫人倒很想得开,反正她十二个郎婿加起来都没有凌不疑有排面,她现在的心愿是只要女儿萋萋幸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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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都走干净后,万松柏才道:“贤弟,今日我想与你谈谈萋萋和子孚(程颂)的亲事,还有我家的香火承续一事。”
程始心里门儿清,叹道:“这事我早想过啦,咱们两家是过命的交情,如今看来兄长是生不出儿子啦……”
“什么生不出儿子,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让我重修什么祖坟,结果坏了风水……”
“就算不修祖坟不坏风水义兄也只不过每两年多一个女儿,儿子还是不知在哪儿啊!”
“有女儿好过没女儿啊!自萋萋出世之后,愚兄我十几年颗粒无收啊,现在人家都在外面风言风语是愚兄的身体出了毛病呢!”
“还能怎么办啊。”万松柏倚着隐囊,“儿子愚兄我是不想了,指望孙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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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始眼前一亮:“这我早想过了,几年前我就跟元漪说‘看来兄长是无有子息了’……兄长你别打岔让我把话说完!子孚是兄长你看着长大的,和萋萋情分也好,将来他们成亲后,孩儿过继给兄长也行,直接叫子孚入赘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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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松柏心中感动,抚着义弟的肩头,叹道:“贤弟与我不是骨肉胜似骨肉,才会说这样掏心窝子的话。入赘嘛,我也想过,可是一来怕你们两口子心疼,二来我也心疼啊!子孚是多么爽朗快活的好孩儿,虽说我拿他当亲生儿子,可赘婿说出去终归不好听。将来他在外头被人嘲弄了,那还不是在割我们自己的肉!思量再三,我和阿母商量好了,与其将来过继外孙,不如直接过继子孚做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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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始一时没反应过来:“过继子孚?可我们两家一丁点血缘都没有啊!”一般过继不都是挑宗族里的孩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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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不行!”万松柏喜滋滋的坐起来,“你看陛下跟前的岑安知就过继了好友的侄儿做嗣子……”
程始无奈道:“第一,岑内官是宦官,义兄和他比什么。第二,岑内官的亲族家人都在战乱中失散了,剩下的都出了五服。第三……第三我暂时想不到,总之这事不妥,义兄要被人戳脊梁的!”
“戳什么脊梁!”万松柏冷哼道,“我家那些族人你也知道,早与我势成水火了。过继?!哼,我倒是敢过继,他们敢把孩儿送来么!再说,我说过继子孚也不是全无把握的,这些年来我手上拿了好些族人耆老的把柄,到时候打压一批拉拢一批,再找些德高望重的乡老说项,事情定然能成!”
他一拍大腿,“我已派人回乡去去暗中游说了。总之,他们叫我顺心了,之前的恩怨我就和他们一笔勾销,以后多给些甜头就是了!”
程始细细思量一番,好像…貌似…真的不是不可行啊。
“等一下等一下!要是子孚做了你的儿子,那和萋萋就是兄妹了啊!这这这……”程老爹着急了。
“瞎叫唤什么!”万松柏闲闲道,“把萋萋也过继出去不就行了嘛!人家我都选好了,就是我妻兄家。萋萋的舅父舅母没有女儿,本就疼爱萋萋的紧,这事他们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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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始一时头晕眼花,脑袋转不大过来:“那嫂夫人能答应?萋萋可是她的心头肉啊!”
万松柏笑骂:“我看你是累傻了!若不是萋萋阿母答应,我能想到过继萋萋到妻兄家?你嫂嫂何止答应,自从我跟她说了这事,她高兴的都睡不着了!”
顿了顿,他又叹道,“唉,也就是贤弟夫妇心存宽厚了,让我摸着良心说,萋萋这样的丫头给我家做新妇我也不乐意呀!鲁莽冲动又娇蛮任性,一点做人新妇的样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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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始心中混乱:“义兄容我缓缓,让我与元漪商议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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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回凌不疑的马车里。
笑也笑够了,闹也闹完了,也该切入正题了。
若说这些时日令程妤失望的是什么?那大概就是凌益没有一点动作,弄得程妤想找凌益的茬都没办法鸡蛋里面挑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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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狰,彭坤已经羁押回都城,你打算?”程妤问。
“抢过来。”
程妤眨了眨眼:“好,北军狱么?晚些时候我带王姈去找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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