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迈过人间万物,从不慌张,唯独你踏过山水归来的一刻,我方寸大乱,小鹿还乱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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骅县这边,为了程老县令停灵数日,方第四日,皇帝的谕旨就到了。文帝本也只是打算用程妤钓凌不疑,是以宣读旨意这一件事依然是由凌不疑来做。
为表悼念程老县令,程妤今日穿的也是一身素色。她和凌不疑一同走向前,临了给凌不疑递上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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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诏骅县县令程世成,广善大意,与生民恩众,名施于后世,天下贤大夫竞称也,特追封为二等关内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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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止接过谕旨,强忍着心中悲痛,挺直了腰:“起灵!送、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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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刚,送老县令一程!”
“郑志明,送老县令一程!”
“骅县学子送老县令一程!”
“宋启林,送老县令!”
“老身送老县令一程!”
“于成里送老县令!”
“季佳孟送老县令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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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城百姓垂泪送柩,回望眼下太平,皆是包括程老县令在内的忠诚将士们用生命保来的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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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送灵的队伍逐渐远去,程妤扭头看看台上的凌不疑,最终的目光还是回到了送行的队伍上。三叔父程止就站在程妤身旁,见此,他问程妤:“阿妤可是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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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舜华不曾告诉过程止程妤先前的一番遭遇,是以程止并不知道程妤先前也经历过这等危险之事。程妤只是摇摇头,轻声的告诉程止:“我希望,可以四海安宁,河清海晏,再无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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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在医庐内,程少商紧握着一只冰凉的小手,终是忍不住泪流满面。尽管近日来尽心竭力地照看,为其裹伤喂药,可惜囡囡还是没能熬过去,带着无尽的痛苦与不甘,临终之前将饴糖交给程少商,继而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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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少商悲痛欲绝,亲自将她与家人合葬,并且站在墓前吹笛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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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妤就在离少商不远处静静地站着,她不能说什么。这些日子她不在骅县,是少商一人在照顾伤患。少商对于囡囡的感情之深,她没有办法轻易解读,因此她没有资格去和少商说些什么。
天公也跟着不高兴,下起了雨。程妤却是一滴未被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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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凌不疑:“下雨了,当心淋了雨生病。”
“子晟。”
凌不疑为程妤撑着伞,静静的听程妤说话。
“等少商和楼垚走了,我们再过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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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拜完老县令,程妤和凌不疑慢慢的走着。
“真好,少商找到了那个可以为她掌伞甚至不惜自身被淋湿的人。”看着楼垚和少商远去的背影,程妤颇有些感慨。
“楼垚因少商被淋湿,你竟这般感动?”凌不疑问着还将自己的伞又往程妤那边挪了挪。
程妤有些哭笑不得:“你傻啊……咱们的伞够大,自是两个人都不淋湿才好。”
“君颐,你会不满我整日杀戮吗?”凌不疑又语出惊人。
“……”程妤扶额,没办法,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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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妤停下脚步,主动抱住凌不疑:“我若是不喜,又怎么会曾想横刀立马上沙场做女将呢?我若是不喜,怎么会喜欢你呢?再说,我们杀戮,也是为了守护。”
“凌子晟,你莫要忧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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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眼就知道我要寻得郎婿,就是你,便不会再疑。”程妤踮脚,在他唇上落下吻,“不疑,不疑,恩爱两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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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外一边——
楼垚下定决心,立马修书传至家中长辈,同时向程止道明来意,欲下聘礼求娶。关于楼垚品行如何,程止是有目共睹,派人快马告知家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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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桑舜华面色凝重,将姊妹两个都叫了来,希望程少商能够慎重考虑。程少商不懂男女之情,觉得楼垚待她至诚至情,质朴纯然,如此当属良配。
至于程妤——
“阿妤,你告诉我,四年前那位救你的将军就是凌将军,是也不是?”
程妤心下也明白,桑舜华哪能看不出她和凌不疑的事情呢?便也就坦诚的答了:“是。”
“那陛下可知你们……?”
“……”程妤有些头疼,“知道。”
桑舜华意味深长的拍了拍程妤的肩膀:“不比嫋嫋,你早就见过世间更险恶的事,三叔母对你和凌将军的事不做评判,只要你觉得幸福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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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里,程始快马加鞭赶往骅县,见到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开心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听闻骅县遇袭啊,险些啊把阿父吓得丢了三魂七魄,幸亏我家阿妤和嫋嫋福大,竟然从樊昌那逆贼手中脱险。”
“多日不见,让阿父来看看,”程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两个女儿,“此地缺衣少食的,怎么还胖了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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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少商开心的脸色是立马就变了,程妤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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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了!?怎么会胖了呢?!定是凌不疑喂的!!!
在驻跸别院的那几日,凌不疑可是将好吃的可劲儿往她那儿送,文帝时不时的也命人送一点糕点过来——竟然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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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止咳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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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始才立马反应过来:“哦,瘦了、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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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就听见楼垚的声音:“少商!少商!羊肉饵饼、粽子都来了!”
程始默默的说道:“噢,我说怎么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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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老爹已经自己默默脑补了一出楼垚本打算喂胖少商、结果谁曾想姐妹两个感情好、吃食一起分、最终一起胖了的一出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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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见少商有些丧的声音:“我不吃啦,方才阿父都说我胖了,都怪你。我找个镜子去。”
程老爹笑眯眯的目送姊妹两个离去,看向楼垚的脸色立马变得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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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妤走时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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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凌不疑在收到程始的亲自感谢后,又收获愁眉苦脸的小女娘一只。
“君颐,怎么了?谁惹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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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妤嘟着嘴、皱着眉头,看着凌不疑半晌都不说话。
正当凌不疑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到底何处做的不好惹得程妤生气的时候,程妤却自己扑进了他的怀里:“……阿父说我胖了。”
“凌子晟,都赖你!要不是你——”程妤正欲跟凌不疑喋喋不休时,却被凌不疑堵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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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不疑用嘴堵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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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妤脑子立马就宕机了,顿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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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凌不疑也没有深入,只是停留于表面,亲了一会儿,就松开了程妤。
程妤脸色爆红,转过身去刻意不去看凌不疑,只是为了让自己狂躁的心静下来。
“凌、凌子晟,你耍流氓!”
“嗯?君颐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凌不疑从背后抱住程妤,凑在她的颈窝处,略带笑意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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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不疑并未点明,但程妤心里一清二楚,支支吾吾的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更何况凌不疑也并未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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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胖,我的君颐一点都不胖,漂亮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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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妤本来就未真的生气,凌不疑三两句话下去,她连装都不想装生气了,于是大大方方的凑在凌不疑怀里温存。
她很珍惜这些时光。
因为明日凌不疑就要赶回驻跸别院了。
但她得继续在这儿呆着,因为萧主任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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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因为下一章纯走剧情,可以不看就一起发出来了。
作者下一章大部分是叙述,章末有很少一点的暗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