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观冰雪带上,茂密、暗绿色的原始森林耸立。大地上、树枝上、树冠上,倒伏的枯木上,一堆堆,一片片,一蓬蓬,到处是白雪皑皑,置身其中,仿佛洁白的格林童话世界。
他们在雪中拉着彼此的手笑着,闹着,不知为何而向远方追逐着。发梢上覆了薄薄一层雪,恍然间竟也似一起到了白头。
南云悔微微侧头看着不停呵气搓着手的裴君裳,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地段,街边行人来来往往,南云悔的心中却是无比的有底气。
排了好久的队,才终于买到了两根马迭尔冰棍。
"这寒冬腊月的,零下二十好几度,怎么买冰棍的人这么多啊?不冻牙吗?"
其实两人并不是很想吃的,但是看这么多人排队,最后还是没抑制住狂烈的好奇心。
南云悔咬了一口:"挺好吃的。可能……人家习惯了吧,就不觉得冻牙了。"
裴君裳咬了一小口,牙齿敏感得瞬间整张脸都扭曲了,只能用后槽牙尝试。奶香味在唇齿间化开,醇香浓郁。配上身边的欧式建筑和飘飘落落的雪花,别有一番风情。特别是配上身边的人。
裴君裳的双眸在灯光的辉映下格外明亮,像是承载了整片星河。像个小朋友一样蹦蹦跳跳,时不时"哇"的感叹一声。冰雕,在裴君裳的认知里一直是一种很梦幻的存在。
南云悔的目光从不曾扫过一瞬冰雕,眼里的温柔快要溢出来。
咻咻咻的几声传出来,裴君裳眼中的光芒闪烁,跳跃着的欣喜包围了她。
"不是只有跨年夜的时候才有烟花秀吗。"裴君裳说。
"不知道,可能是哪个富豪安排的吧。"南云悔说。
经理恭恭敬敬地微微弯着身子对手机另一头说:"南总,烟花秀已经放出。"
南雯琼语气温和地说:"好,辛苦了。"
南雯琼听到南云悔让她安排烟花秀的时候还挺惊讶的,什么时候这臭小子也这么浪漫了,终于不是块木头了。想到这里,南雯琼笑着轻摇了摇头。
裴君裳的头歪在了南云悔的肩上,看着烟花炸开,消逝,又炸开,又消逝。心里也随着一起一伏。
她站在南云悔的面前,手放在他的肩上,唇向他一点点靠近。
南云悔的眉猛然一蹙,瞳孔瞬间收缩,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慌乱得不知所措。
在相差零点一毫米就要碰触到时,南云悔将头向右撇了一个角度,裴君裳的唇扑了个空。
她满含泪水地在南云悔的耳边轻声询问:"为什么?"三个字,充满了不解与失望。
"你到底在躲什么,你到底还想像这样跟我若即若离多久?"
南云悔沉默着不说话。
裴君裳释然似的,松开南云悔,奋力跑开了。
南云悔跑过去三两步就追到了。被下了药似的,一把握住裴君裳的手腕,女孩旋转了半个圈,撞到坚实的胸膛上。
南云悔揽着女孩的细腰,几个字说得分明是"对不起。"裴君裳不停捶着他的胸口,南云悔尽数挨下。一会儿,胸口便被女孩的泪水浸湿了一小片。
喜欢,怎么能不喜欢,喜欢得不能再喜欢了,但是又怎么能说得出口。
裴君裳抬头望着南云悔的眼底,不知道他到底在犹豫些什么。心中一阵酸痛,那并不是她想要的坚定不移。那爱意分明感受得到,但是找不到任何存在的证据。
裴君裳推开南云悔,再次跑开了。南云悔没再追上去,而是迅速打电话让南雯琼派人送她回酒店。
南云悔背靠一座冰雕缓缓滑下,从怀中掏出一支小巧精致的口琴,吹奏起来。
躲在相隔五座冰雕后面的裴君裳,张了张嘴想喊他起来别着凉,最后还是憋了回去。情不自禁地随着他吹奏的乐音歌唱起来:
我亲爱的爱人
你要去到何方
如果是天涯海角
请让我也伴你去
刻苦铭心的爱人
我该如何将你忘记
他在冷风中吹了很久很久,不知道吸进肚子里了多少。裴君裳就站在不远处,陪了他很久很久。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都没再联系过。南云悔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找不到任何的踪迹。
直到毕业典礼的那天,裴君裳才终于有勇气点开聊天栏:
今天我毕业典礼,希望你可以来。
司柯拉着裴君裳东跑西跑,去这儿照相去那儿照相的,裴君裳始终都在寻找一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