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战失利,让田雨受到了齐王严厉的指责,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这不仅仅是一场失败,更重要的是打击了将士的士气,要不是左右两路大军及时救援,主力中军恐怕就要全部被吃掉了。作为中军带头人,军队的主帅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不是他贪功冒进,擅自改变作战计划,也不会败的这么惨。事到如今说再多也无意,齐王本欲撤换田雨,考虑到大军还未完全溃败,建制还在,再加上田雨在朝廷内人缘很好,又是田姓皇族,齐王暂留他主帅的位置,令他将功补过,为将士们一雪前耻,为齐国一雪前耻。
中军大帐内,田雨自责不已,上官大人在一旁安慰着他:“田大人,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太过自责!”田雨无奈的摇摇头:“我愧对齐国,愧对齐王,愧对死去的将士们。不报此仇,我田雨誓不为人!”军帐内一片凝重。就在此时,夏大人带来了齐王的一封密函,田雨看后,沉默不语。独自走出了帐外。
正巧碰到从左军帐营出来的赵晋,田雨叫住了他:“赵公子,这是要去哪呀?”
赵晋回头看是主帅田雨,深施一礼:“田大人!我去看看韩将军和程将军。”“那正好,一起!”田雨示意和赵晋一路,两人谈起这场北伐的战争,田雨不再陷入自责之中,而是主动问起赵晋有什么想法,赵晋回到:“经过此一役,敌人肯定有所防备,听闻西戎又调了不少部队支援雍州等地,再想争取主动权,恐怕难上加难,另外,后方传来消息,楚国的大军已经集结前线,我大哥也已经派出探子进入了晋国,战争也是一触即发,雪国的大军也已经和北边的卫国交上了手,此次如果不是戴云速度够快,抢在卫国的前面拦住了他们,我们恐怕还会受到卫国的进攻,后果不堪设想。”田雨叹了口气,感叹道:“是呀,这次是运气好,下次不知道会怎么样。为今之计正面进攻恐怕不会有什么收获了,没想到,西戎的战斗力如此之强,我们还没碰到他们的精锐部队虎师呢。”
赵晋安慰田雨道:“大人不必介怀,虎师虽然强悍,但他们的职责更多的是保卫西戎王,不到国家生死时刻,他们不会动的,西戎真正战斗部队只有鹰师和豹师,他们也是久经战场的,而且西戎本来就是游牧民族,从小在马背上长大,骑兵战斗力自然要比中原强,为今之计只能想办法遏制住他们的骑兵,才是取胜之道。”
田雨点点头:“赵公子所言甚是。不过除了针对骑兵的战斗,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他们自己先乱起来。”
“自己乱起来,此话怎讲?”赵晋疑惑的看着田雨,两人说着也停下了脚步,田雨看了看四周,四下无人。对赵晋说到:“齐王密函,根据情报,西戎派出了南宫嘉禾代替雍州主帅,来到了前线,听说他是主动请战的,另外,更重要的是齐王说我们在西戎还有一个内线。”
“内线?”赵晋惊诧的看着田雨,田雨紧张的看看四周,示意赵晋小点声音,点了点头,压低声音继续说到:“是的,南宫嘉禾被换作主帅就是这个内线传来的消息,另外,他传来消息,说是正在计划除掉南宫嘉禾,但是他不方便动手,需要我们的人配合,我们这边要派一个精明强干的人与他见面详谈具体计划,此事乃国家机密,望公子慎重。”
“原来是这样,您是想让我去?”赵晋坚定的看着田雨,准备迎接这个光荣的任务,但田雨摇摇头说:“ 你是副帅,部队离不开你,再说,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跟齐王无法交代!所以你不能去,让你最亲近的人走一趟吧。你选好了人,让他单独来见我即可!”
“好!我知道了,田大人,请。”两人说着便来到了后方治疗伤员处。进入医疗处,菩提司的姑娘们正在照看受伤的伤员,战士痛苦的哀嚎声深深刺痛了两人的内心,远处,秦青玄走了过来:“田大人。”又和赵晋点了点头,“情况怎么样?田雨焦急的问道,“伤员比较多,目前暂时稳定了,但是我们止血的药材有点不够用了,上官大人带人去附近采集了。”“好,我这边也赶紧给朝廷说,加紧往前线调。”“谢大人!”说完田雨开始向每个伤员慰问,感谢他们为国家做的一切。田大人向每个伤员含着泪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田雨无能,连累兄弟们了。”赵晋没功夫感伤,忙问秦青玄:“青玄,韩厥呢?”
你跟我来,秦青玄带着赵晋向里走,进入内屋,只见韩厥,程翰嵩躺在里面,此时,两人已醒,程翰嵩伤势稍轻,已经可以起身,韩厥伤势就比较重了,他身中数刀,两箭,其中还有一处贯穿伤,更严重的是他由于重伤之下还回过头去救他的士兵,导致出血过多,目前还只能躺在床上。此刻,看到满身包扎的韩厥无法起身,赵晋内心心如刀绞,他从未见过韩厥受如此重的伤,自责不已,但他还是强忍着心痛在看了一眼韩厥后转身向程翰嵩安抚道:“程兄,你辛苦了!伤的重么?”也许这就是作为统帅的无奈吧,明明内心恨不得马上握住韩厥的手,告诉他,我的兄弟,你受苦了。却还得先安慰着外人。唉!赵晋,你为何活的如此沉重。
“感谢赵兄挂怀,我已无大碍。”在对程翰嵩简单的问候以后,赵晋来到韩厥面前,韩厥想起身,赵晋赶忙走过去阻止他:“别动,你还嫌伤的不够重呀?我说你什么时候能不逞能呀?”赵晋一边说一边撩起被子查看他的伤势。赵晋又说了一句言不由衷的话,也许在最亲的人面前,再急切的关心都不如互损来的直接有效,这就是男人的友谊,这样表达关心的方式女人永远都不会懂!
“公子呀!我都快死了,就不能安慰我两句。”韩厥做委屈状,宛如一个大男孩一般。
“ 你命大着呢,我死了你都死不了!别说话了,好好养伤,好了,我走了。另外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出手救的那队士兵,他们都活着!养好伤,早点回来!”说完赵晋转身走出了内屋,看似潇洒的转身隐藏着锥心般的痛,在看到韩厥之前,其实他心里有准备,但看到他伤的如此之重时,赵晋还是被震惊到了,他在内心默默发誓,永远不会再让韩厥涉险,让他受一点委屈!他想起来赵衰说的话,从这一刻起,他不在退让了,不再犹豫了,他要争出头,带着韩厥,魏武,赵衰,为他们争出一个锦绣前程。哪怕会和自己的大哥冲突,翻脸。他也在所不惜!
在和秦青玄交待嘱咐一定把韩厥照顾好后,赵晋辞别了田雨,告诉他晚上就让人去找他。他找到了赵衰,在两人共同的商量下,决定让魏武跑这一趟,并反复交待回退路线和各种的应对措施,除了齐国的支援以外,赵衰也排了一队可靠的人在边境处等待接应他。如果两条路都走不通,就去雪国找白念。
当天夜里,魏武找到了田雨,两人密谈了很久,田雨告诉他此去西戎的交接地点,以及接头暗号,并告诉他如果遇到紧急情况,马上发出情报,大军随时策应!此去西戎,内线会告诉你具体的安排。
于是,当天夜里,魏武就趁着夜色出发了,由于他的速度和身手,加上齐国军队的配合,魏武很快便来到了西戎境内,找到了约定的地点-雍州大营附近的云顶山。
真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这位内线胆子够大,在大军眼皮子底下见面,魏武绕到山后,从无人之地到达了山内的洞穴,这里极其隐蔽,并且十分险峻,没有高强的功夫是无法达到的,此时此刻,魏武才明白赵晋为什么要他来,能上到这的也就只有他了。正当他环顾四周之时,一把大刀向他劈过来,魏武下意识的闪躲道洞中,和来人打在一起,在简单的过了两招后,来人说话了:“小兄弟!咱们又见面了!”魏武定睛观瞧,在确定了他身份后魏武惊出一身冷汗,不好!自己被出卖了,消息走漏了
魏武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他最不想看到的人-沈浪。
在他全力准备应战之时,沈浪说了一句让他终身难忘的话:“雨季到了,要变天了!”魏武犹如触电一般,他不敢相信这个眼前的死敌竟然说出了田雨告诉他的接头暗号。
沈浪?怎样会是你?你。。。是卧底?怎么可能呢?
只见沈浪收刀,故作轻松对魏武说到:“怎么了?是我说的暗号不对,还是你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
看见惊呆了的魏武,沈浪继续说到:“行了,不用怀疑了,我就是你要见的人,时间紧迫,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先等一下,在我帮你之前有几个问题需要你回答。第一,那些叛军是你调开了禁卫军才进来的,第二,国子监,明镜司里的死去的那些人,你怎么解释?第三,你是卧底的事田大人知道么?”魏武直截了当的提出了问题,他知道,不把这几个问题弄清楚,他决不能信任眼前这个人,即便他能对出暗号!
沈浪无奈的点点头:“好吧,首先,调开禁卫军是敌人计划的一部分,要想取得南宫嘉禾的信任,这是我必须要做的,其次,这件事田大人不知道,我直接受命诸葛大人,你不会真的以为他们谋划了这么久,国子监诸葛大人一点都不知道吧?最后,明镜司牺牲的那些人是我始料未及的,如果我告诉你那些人都是南宫嘉禾一个人杀的,你相信么?”哼哼!算了,这事说来我自己都不信,虽然这是事实。当然,我有责任!这个我不否认。我的回答你满意么?
其实沈浪并未说谎,明镜司的那些文官的的确确是南宫嘉禾一人所杀,当时沈浪带走假死的南宫嘉禾后,去安排了禁卫军的布防,还有那位被带走的徐雪薇姑娘,因为禁卫军一旦被调走,那么意味着那队闯入的骑兵很快就要到了,他必须保证在敌人到来之前减少禁卫军与他们的接触,还有徐雪薇的安全,更重要的是,他还得去接另一个叛徒蒋兰兰,而南宫嘉禾早就进入了明镜司。等一切都安排妥当,沈浪去明镜司之时,看到的就和当时赵晋他们进来看到的是一模一样的场景了,他只比赵晋他们早那么一点点而已,一地的尸体也让他震惊,如果不是使命在身,我相信,他会当场劈了南宫嘉禾。而沈浪之所以说自己有责任,是他在自责为什么没有赶在南宫嘉禾的前面阻止他。
听到这一切,魏武才明白过来,原来一切都在诸葛大人的意料之中,唯一的漏算估计就是明镜司那几百条人命。此时的他无法怪沈浪,只能深深地觉得人命在权谋面前如此的脆弱,是的,要成大事,牺牲在所难免,更何况这些牺牲并不是有意为之,他还能说什么呢。他摇了摇头对沈浪说到:“说吧,要我怎么做?”
就在魏武,沈浪会面的同时,在战场的另一边,戴云准备深入敌营,他想到了一个绝佳的策略,可以将自己的对手也是仇人引入绝地。在干掉这个仇人须贾之前,他必须冒一次险,深入卫国,来一次单刀赴会。而在楚国的赵申,也在同一时间接到了一个令他深感震惊的情报,为了确认这份情报的真实性,他决定孤身入晋国,而他在出发的第二天将这份情报传给了身在齐国前线的赵晋,这是一个足已让这对兄弟寝食难安的情报--晋王病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