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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北伐开始

雪中战歌

随着田雨的一声令下,齐国大军开拔前线,三路大军在即墨城外十五里的地方分道扬镳,赵晋带着左路军十万部队往约定定点出发,他们的目标是拿下云州。大战将至,也许是空气中弥漫着的火药味让赵晋心生厌倦,此时的他愁眉不展。虽然之前上过战场,有过指挥雪国大军平定政变的经验,可这么大规模的国家之战还是头一次参加,况且十万士兵的安危在他手里,又不知前路吉凶,焦虑的情绪在所难免。他讨厌战争,讨厌争斗,从骨子里讨厌,因此即便是第一次大军团战斗就能统领十万军,此时此刻的他没有丝毫的喜悦感

他叹了口气,继续奔赴在去战场的路上,突然他的脑海里想到小时候每次沮丧时,母亲都会用一句“无论发生什么,生活还会继续”的话来安慰自己,想到这,他苦笑了一下。生活总会继续的!这是一句多么奇妙的话,它带给人们无限的希望,同时也让人感到无尽的悲凉。

是的,这句话直到今天都鼓励着无数人,它仿佛在告诉所有迷茫中的人,希望就在前方,但它同时也像是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冷眼看着一个没落的朝代凋零,随着最后一个故人的离去,过去的故事也将永远的成为历史,没有人会提起,没有人会在意,无论多么波澜壮阔的事实都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生活还会继续,太阳依然会升起,甚至就连这种物是人非的悲凉,都会随着这句“生活还会继续”而变得荡然无存。所以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实在是有点“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意思。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也许我们应该庆幸我们的生命无法永恒,否则你该如何去面对这一次又一次的生死离别呢,总不能永远当一个旁观者吧?既然生活总会继续下去,那就走下去吧,反正千百年来都是这么走的。而真正的英雄可能就是“莫问前路吉凶,但求落幕无悔”的那类人吧

“公子,听说这次秦姑娘也跟随医疗队到了前线”韩厥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赵晋的思绪,赵晋回到了现实中,他愣了愣神,故作镇定的回到:“嗯,她悟性极高,在菩提司成绩优异,上官大人肯定会带她来的。”其实他的内心是担心秦青玄的,作为主帅,他完全有机会将秦青玄调到自己的身边做随身医官,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不合适,他更明白,秦青玄也绝不会同意他搞特殊的。

韩厥明白赵晋的处境,安慰道:“是呀,好在医疗队跟随着中军的部队,有田雨大人带领最精锐的二十万大军坐镇,她不会有事的。”赵晋点点头,他也相信田雨,此次定然万无一失。但是中国有句古话叫“怕什么来什么”,很快赵晋就会发现,他对田雨的自信是盲目的,没有任何依据。

大军继续前行,很快便在午时到达了西戎的第一道大门-云州,根据情报云州守城的五个鹰师与他们人数一致,也有十万人马,赵晋下令就地扎营,等待中军佯攻雍州,云州守军开拔解救,再一鼓作气拿下云州,可是刚扎好营寨派出的斥候就回报云州的大军四个鹰师已于今晨出发,往雍州方向前进,此刻城内守军不足两万,这个消息让赵晋,赵衰等人颇感意外,按道理来说,中军人数最多,占到了整个大军一半的兵力,又跟随着物资资重,怎么会如此神速,比自己还要快?

赵晋询问了赵衰,韩厥的意见,赵衰认为不管中军是什么情况,总之这是攻城的绝佳时机,可以让韩厥带三万人试探性的攻击,公子你带军队跟随,我和魏武守营,如果有诈,韩厥立刻撤出战斗,不可恋战。

赵晋想,也许是自己多虑了,须知中军虽慢,可他们的距离是最短的。于是赵晋命韩厥带领三万骑兵出发,不管敌人是去干什么,先打他一家伙,看看再说。

韩厥带领骑兵开始了第一波的攻击,出乎他的意料,这次的冲锋几乎没有受到什么阻击,很轻松的击败了来将,一胜。战败的守将一溜烟往城内跑,韩厥一马当先冲了进去,果然,韩厥很快便发现云州的大军真的出城了,因为在他和他的铁骑冲进来后没受到任何伏击。可没想到这位守将在城内布置了六道防线,边打边撤。最后从野战打到巷战。韩厥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宿将,一连打了六仗,连战连捷,最后在街头巷战时,活捉了云州守将乌齐师,初战大捷。赵晋大喜过望,率主力进驻云州,大家都没想到这北伐的第一站便打开了西戎的大门。幸福来的有点突然。赵晋在确定了云州主力已经全部支援雍州后,即刻下令部署守城,等待消息,随时准备汇合中军,东军。并命韩厥准备带领骑兵从背后冲击雍州的援兵,配合中军的行动,而此时的东军也是出奇的顺利拿下了代洲。就在赵晋等人沉浸在初战告捷的喜悦中时,田雨出状况了。

事情还得从田雨带领中军出发的早晨开始说起,由于粮草先行,又走的十分缓慢,田雨有些不耐烦,他带领二十万主力中军加快了步伐。很快便超越了运粮部队,田雨在出发之前,齐王曾多次强调他们此次只是佯攻,行军速度务必放慢,一定不要和淄重部队离的太远。可此时的田雨居然忘记了齐王的再三嘱咐,满脑子想的就是立功,报仇。他和他的主力部队将运粮部队越甩越远,很快大军就逼近了雍州,雍州守军立刻求援云州和代洲,所以才出现了赵晋刚到云州,云州的大军便已经开拔的状况。

按说田雨吸引敌军的注意,让东西两路偏军进攻云代两州的计划依然成功,如果此时他能冷静下来,就应该等待落后的辎重部队,以及东西两路军进攻的情况后再攻城。这样一定能够稳妥的拿下雍州,云州,代洲,彻底打开西戎的大门。可是偏偏他就有其他的想法,他认为自己带领的是齐国最精锐的部队,根本无需等待东西两路大军的合兵后再作进攻,于是他擅自改变最初拟订的计划,不顾东西两路援军的赶到,强行攻城。

西路的赵晋,东路的陈杰一听说田雨开始攻城,他们始料未及,他们不明白为什么田雨没有等待合并一处就开始了攻城,他的任务不是佯攻么?情况紧急,两边都顾不了许多了,都立刻派出最快的骑兵部队飞速赶往雍州,要知道,赵晋和陈杰可都没有受到什么阻力就拿下了云代两州,完全是因为云代的主力都在接到雍州求援的第一时间赶赴雍州,此时此刻最危险的就是田雨带领的二十万中军了,因为他即将面临的是雍州,云州,代洲三路主力大军总兵力将近三十万从三个方向杀来。更可怕的是,他的辎重部队被他甩在了千里之外。

果然,雍州的主力开始进攻田雨,很快就和田雨的中路军搅在一起,而西戎人的情报系统也在第一时间得知中军粮草部队与主力部队脱节,他们的雍州兵利用有利地形死死缠住田雨的部队,而云州,代洲两路军队竞直拦住并攻击他的后勤部队。在主力军和后勤部队之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网,等待着齐国东西两路大军进入包围圈。

很快,田雨的二十万中军经过几个时辰的缠斗打退了雍州的三个鹰师两个豹师,而且他发现这五万人就是当初佯攻即墨的那支部队,就是他们吸引了陈杰的军队,导致了沈浪,南宫嘉禾,蒋兰兰这三个叛徒血洗了明镜司。想到这,田雨怒发冲冠,又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把自己的粮草部队忘到九霄云外了,他看到这五万人被打退,带领大军不顾一切冲进城内。结果毫不意外的遭到埋伏,困在了城内。早已埋伏在城中的弓箭手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朝中军射去,田雨毫无防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看到将士们一个个在他面前倒下,田雨慌了神,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他立刻下令退出城去,亲兵们保护者田雨边战边退,在损失了将近五万人的代价后,田雨带着大军狼狈的退了出来。就在此时,城内的两个豹师正在悄悄的绕道大军的背后。

由于田雨的错误指挥,损失了五万将士的性命不说,现在城外的粮草送不上去,他发现他撑不了多久了。

西路军的韩厥,东路军的程翰嵩以最快的速度带领骑兵从两翼赶来,很快便和云州代洲的西戎人交战在一起,西戎人将两边各打开一个口子放韩厥,程翰嵩进来,迅速合围了他们。他们陷入了苦战。此时的粮草部队在离战场不到五里的地方,遭到了雍州军那两个豹师的袭击,他们抢在田雨大军来救之前,将近百万石粮草劫走了一半,运粮部队险些遭到了大屠杀,田雨中军赶到救了他们。这真可谓是全面溃败,韩厥,程翰嵩拼死杀出重围,韩厥在身受多处刀伤的情况下把部队带了出来。程翰嵩也身受重伤,赵晋和陈杰被迫退出云州,代洲。三路大军全线溃败,退守致边境。

就这样,轰轰烈烈的第一次北伐失败了,到手的雍,云,代三洲又被抢了回去。先锋两员大将韩厥,程翰嵩都受了重伤。

而在此时,西戎集结重兵准备反攻,晋国的大军也出动了,战败的消息立刻传遍了盟军,可此时的赵申好像并不着急去救援齐国,他带领楚军死死盯住晋国,他在等待时机,只待晋国动手围剿齐国,便可趁虚而入,如果晋国和西戎两下合围进攻齐军,他便立刻发兵进攻晋国,那样即便齐国危急,他也做了一回围魏救赵,运气好的话不但能解救齐国,还能拿下晋国,一举两得。如果晋国无动于衷,齐国也不需要救援。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这样的一个策略看似完美无缺,一举两得,却也引起另一个人的强烈不满,那便是赵衰,在北伐失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在等着这个所谓的盟友能第一时间前来救援,他从来没有相信过他公子的这位大哥,现在由于楚军的按兵不动,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那就是他根本就不想营救,他巴不得晋国西戎两路军共同来剿灭他们,给他进攻晋国提供良好的机会。这样一来,他既如愿以偿的坐上了晋王的位置,还借晋军的手消灭了赵晋这个眼中钉。说实话,这一次赵衰多多少少有些小人之心,赵申即便有当晋王的心思,也不会对赵晋怎么样,兄弟多年,他不会这样做的。而这一点,赵衰是不会相信的。

他不会放过这次攻击赵申的机会,他以赵申狼子野心为由,在大账之中慷慨激昂的和赵晋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公子,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但是事到如今,您还看不出来您这个大哥想干什么么?”赵衰终于将自己内心憋闷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赵晋由于韩厥重伤昏迷,他不想也没有心思和赵衰争论这个没有意义的话题。他选择沉默不语

没想到赵衰咄咄逼人:“公子,你醒醒吧,你把他当大哥,他何时把你当兄弟了?在咱们最需要支援的现在,他的大军何在?我看他就是在等这一刻!”

赵晋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呵斥到:“赵衰!你给我住口!关于我大哥,这个事情我忍你很久了,你怎么总是盯着他不放?他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哥啊,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只知道权谋的,懂吗?你就非得看着我们兄弟两死一个你就踏实了,对么?”

看着激动的赵晋,一旁的魏武赶忙拦住赵衰。赵大人呀,别再说下去了,别再刺激他了。

赵衰挣脱了魏武,不甘示弱的对赵晋说到:“公子呀,你糊涂呀!你翻开史书看看,为了争夺皇位,手足相残的例子还少么?咱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就拿这齐国来说,齐桓公!那该是明君了吧,五霸之一,九合诸侯,那是何等的威风呀,结局是什么?还不是没躲过权利争斗么?最后被活活饿死!谁管过他?他尸骨未寒,五个儿子便相互争夺大位而厮杀!导致齐国大乱。他死后整整一个月,无人问津,尸体上爬满了蛆虫,连个为他下葬之人都没有,这就是他的结局,一代英雄的结局!我只是想告诉你,权利之争本就是你死我活,你不争出头,就是灭顶之灾!”

“够了!我不是齐桓公。更不是他的那些不肖子!就算到了最后,结局是你说的那样,我认了!可以么?”赵晋已近乎声嘶力竭。

赵衰失望的摇了摇头,说了一句让赵晋万箭穿心的话:“公子,你冷静点,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如果你再这么天真下去,我,韩厥,魏武,还有跟着你的千千万万的心腹士兵,我们一个都活不了!”说完便离开了营帐,留下怒气未平的赵晋,和一脸无奈的魏武。

就在赵晋和赵衰激烈争吵的同时,楚国,戴云带着十五万大军即将越过楚国来到齐和卫的边境,另一场战争也将开始。而赵晋的痛苦也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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