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这么远叫我过来,要我做什么?”魏武一边收刀一边迫切的追问道
“演一出戏!”沈浪一边说一边微笑着远眺着离山不远的前军大营。
“说具体点,什么戏?我们的时间可不多,最好长话短说!”魏武有些担心,毕竟是在敌国。
沈浪看出魏武的担心,微笑着指着大军说到:“你看那座大营,规模是不是比之前的要大的多?上一次被偷袭,险些让你们得逞,西戎王发了很大的脾气,这次动用的是他们的主力部队,除了之前雍州,云州,代洲的兵力外,西戎王又调了将近十几万人参战,这次是要决一死战了,而南宫嘉禾回去以后,很多人都觉得他只是运气好,没什么真才实学,西戎王想封他爵位也是遭到很多人反对的,所以他一直想要一次真正的胜利来证明自己。上次齐国偷袭,主帅就被撤掉了,他便主动请缨。”
魏武显得有些不耐烦,对沈浪说道:“所以我们要做什么?立刻通知齐国?”
“哼哼!别急嘛,年轻人。要是只是通知我让你来干什么?”沈浪故作轻松,想用这样的话语让魏武镇定下来,看见魏武有点焦躁,沈浪决定直奔主题。他对魏武说到:“我需要你完成一次刺杀!当然我会帮你。”
魏武刚想询问,沈浪示意让他把话说完:“刺杀的人你也认识,是个女人,叫蒋兰兰。她在国子监时是内务司的主管,你们应该见过。”
魏武惊诧道:“是她?她是什么人,刺杀她做甚?我还以为是南宫嘉禾。”
沈浪哈哈一笑:“你是不是真的傻,南宫嘉禾是军队主帅,身边又有重兵守卫,要是可以直接刺杀他,让你来干什么。”
“是这样的,蒋兰兰和我实际上是一批进入国子监的,她行事低调,一开始我并没有在意她,直到几年以后诸葛大人告诉我她是西戎的暗探,我才开始留意她,经过这段时间的查勘,我发现了她另一个身份,那就是西戎王的爱妾。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和南宫嘉禾并不友好,准确的说是面和心不和”看着惊讶的魏武,沈浪继续说道。
“南宫嘉禾野心勃勃,他绝不仅仅只是想当个将军而已,多年前,南宫嘉禾在西戎和齐国的一次战斗中被俘,在诸葛大人的力保下投靠了齐王,由于在国子监表现优异,深受诸葛大人信任,大家也都开始接受他。可他却没有断了和西戎的联系,只不过他做的很隐蔽,所以除了我,没人怀疑他,这次虽然立了大功,却还是受到国内很多人的质疑,也许是他隐藏的够深,也许是蒋兰兰对他心生妒忌,就连西戎人都不信他。总之,两个人明争暗斗的。我一直在找让他们彻底决裂的办法,直到这次齐国的偷袭。机会到了,所以马上让你过来。”
“怎么说?”魏武追问到
“南宫嘉禾坐上了前军主帅位置后,蒋兰兰怀疑他是想借这次机会掌控军权,以出兵齐国为借口,行争夺大位之实。可是西戎王很信任南宫嘉禾,他认为蒋兰兰的枕头风不过是女人的嫉妒,夺位不可能。实际上,西戎王还是过于自信了,蒋兰兰的判断完全正确,这次南宫嘉禾之所以争得大军主帅之位,就是想借机搞兵变,夺取皇位,这次他手里握有三十万大军,除了三个虎师,全国的兵力都在他手上。唯一的麻烦就是三个虎师,还有齐国的军队。南宫嘉禾的计划是想发动一场大规模的战争,他计划把楚国也拉进来。因为如果只有齐国一家,是不足以调动虎师的。当然他的部队是佯攻,然后再怂恿西戎王把虎师给调出去,让最精锐的虎师和楚,齐军主力战斗,自己则渔翁得利。干掉西戎王。”
而要想把楚军拖进来,就得主动出击,引楚军来战。因为楚国得防着晋军,不主动挑衅,他们是不会上当的。所以这个任务就交到我身上了。南宫嘉禾让我回宫将楚,齐联军的消息告诉西戎王,让他派虎师前来救援。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将他叛乱之事告知西戎王。
“西戎王会相信么?你不是说他很信任南宫嘉禾? 魏武问道
“所以需要给西戎王一个他不得不反的理由。那就是杀掉蒋兰兰。西戎王的爱妾,反正他们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等他叛乱时,就可借西戎王之手干掉他。”沈浪坚定的看着魏武,好像胜券在握一样。
魏武点点头,说到:“最后一个问题,怎么杀?”
“我们现在就回宫,你跟着我一起,到了宫内,我会联系蒋兰兰,让她主动来找我们。然后动手,干掉她。”沈浪得意的笑了笑。
魏武再次惊讶:“你和蒋兰兰也有联系?”
“那当然!她可是这次计划的核心,少了她怎么行,为了这次的计划,我早在刚刚回来的时候就暗地和她结盟了,她让我除掉南宫嘉禾,然后扶我当上主帅。而她的目的自然是除掉这个眼中钉。她也会帮我们让西戎王更加相信南宫嘉禾的反叛行为。而你就可以利用这次的机会送她去见阎王,顺便栽赃一把南宫嘉禾。此时此刻,她还在等我的消息呢!”沈浪再次得意的扬起嘴角。
呵呵!你这三面间谍干的可真不赖。藏的太深了吧? 魏武不禁感叹沈浪的城府。
“好了,聊的差不多了,走吧。”沈浪带着魏武回到了军营,他在告别了南宫嘉禾以后,带着少量的卫队去往宫内,让魏武混入卫队之中,由于这支队伍是沈浪从各个营挑选临时组建的,所以他们之间并不认识,自然也就没有人知晓队伍中多了一个魏武。
到了宫内,沈浪带人去见西戎王,而魏武则在沈浪的指示下带着沈浪的信物提前埋伏在与蒋兰兰见面之处,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沈浪告诉西戎王,边关告急,南宫大人的所有主力遭遇了来自齐国,楚国两国的进攻。要求西戎王增派虎师前去战场。与此同时,南宫嘉禾派出小部队偷袭了楚国的边境,引起了楚军的追击,这个消息很快也传到了西戎王那里。西戎王十分犹豫,他立刻派人去通知晋国,请求他们的增援。
再此之前,蒋兰兰就已经和西戎王说过南宫嘉禾不可信,所以这一次,西戎王犹豫的不仅仅是要不要派虎师增援的问题。更重要的是万一虎师派了出去,他身边没有了禁卫军,是相当危险的,虽然他还不太相信南宫嘉禾敢直接叛乱,但如果不派,万一齐楚真的联军,晋国的军队又没有到,自己岂不是拱手将前方三十万大军的性命丢给敌人?在这种两难的情况下,他问沈浪:“前方的情况到底如何了?敌方有多少人?楚国在此时援救齐国,难道不怕晋国趁虚而入么?”
沈浪早就想好了说辞,他告知西戎王,目前齐楚还未正式联军,只是有这个苗头,不过楚军的确已经和我们交手了。不知为何,晋国那边没什么反应,南宫大人特别担心,万一晋国援军不到,自己的人马是无法对抗两国联军的,所以务必请大王尽快调精锐虎师一聚歼灭他们。
这个回答很巧妙,他强调了南宫嘉禾的急迫,也并未夸张前方态势,只是说齐楚可能联军,让西戎王将疑心指向南宫嘉禾。当然这是事实,他也不怕西戎王派人核实,因为南宫嘉禾本来就是为了要把虎师调走,所以他一定会配合沈浪让西戎王确信前方战事吃紧。而他很清楚晋国和西戎的联军只是口头上的合作,没有任何好处,晋国是绝对不会出兵阻拦楚国的。再加上蒋兰兰之前的推波助澜,他坚信,西戎王会了解其中的奥妙。果然,西戎王对南宫嘉禾的急切请兵产生了怀疑。怀疑的证据就是让沈浪先回去,他会尽快派出虎师去支援。而且并没有具体说是哪天。
沈浪要的就是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他知道西戎王是在敷衍他,他并不想派出虎师这个他唯一的保护伞,而且他已经开始怀疑南宫嘉禾的动机,这就够了,他也从来没有指望一次就让西戎王相信南宫嘉禾要反,这也是为什么他不直接告发南宫嘉禾,而要绕弯子旁敲侧击的原因。他相信,只要接下来,魏武能干掉蒋兰兰,再栽赃到南宫嘉禾的身上,就大功告成了。 前方的战事究竟怎样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西戎王从一次次事实中明白南宫嘉禾的野心,只要除掉了南宫嘉禾这个眼中钉,让他们自己的虎师干掉了他的主力部队,西戎就会大乱,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在沈浪退去的同时,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切退路,只等魏武那边的消息。
可是魏武那边却出了点问题,那就是蒋兰兰一直没有出现,魏武等在约定的地点很久不见蒋兰兰踪迹,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蒋兰兰来了。原来沈浪走了以后,西戎王直接找到了蒋兰兰,拖着她商量对策,蒋兰兰借此机会再次告诉他说南宫嘉禾居心叵测,要他务必不要派出虎师,静观其变。安定了西戎王后才过来,魏武见到蒋兰兰,由于蒙面,蒋兰兰并未认出他来。只是告诉她南宫嘉禾所有的阴谋,并将沈浪的计划告诉了她,让她转告西戎王,留下虎师埋伏南宫嘉禾,将他一网打尽。
蒋兰兰得意的点点头,说到:“果然如我所料,南宫嘉禾狼子野心,我现在就去告诉大王他的阴谋,可是只有一个问题,之前我也说过很多次,大王始终不信他会谋反,这一次,怎么能让他下定决心铲除他呢?”
魏武阴笑了一下,说到:“你放心,沈大人都安排好了,你直接去说他当然不会相信,但要是南宫嘉禾派人暗杀了他最爱的妃子,那不就坐实了他谋反的意图了么?”
“啊?你什么意思?”蒋兰兰震惊的问了一句,也就是这句话,竟成了她的遗言,魏武拔出刀以最快的速度结果了她的性命,并说了句:“就是这个意思!”然后将一封早就准备好的告密信放在了蒋兰兰的尸首内,那上面清晰的写着:“经查实,目标已决心反叛,时机便在虎师出发之际”。
杀死蒋兰兰后,魏武最快的速度与沈浪汇合,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西戎,之后,沈浪告别魏武,临走之前对他说到:“你现在回去通知大军做好准备。等待西戎军队的佯攻。”
魏武问道:“沈大人,那你呢?”
沈浪说:“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我要回去告诉南宫嘉禾一切障碍已经除去,让他抓紧反叛。等到他和虎师内乱之时,我会通知你们抓住时机一举消灭西戎。等齐国大军胜利的时候,我会回来的。”
魏武深施一礼:“沈大人,前路多艰,务必小心。”
“赶紧回去吧,我们齐国见!”沈浪说完和魏武分道扬镳,回到南宫嘉禾的大营之中。魏武则绕过边境回到了齐国,通知田雨,赵晋让他们做好一切准备。而在他回到齐国,才知道赵晋带着赵衰已经去往了晋楚的边境。理由便是他接到的他大哥的来信,他想通过楚国进入晋,一方面,去接应他大哥赵申,另一方面,去见他父亲最后一面。可是赵晋做梦也想不到这一次不仅仅是他和他父亲的最后一面,也是和他大哥的最后一面。
就在这个惊心动魄的夜晚,战场的另一端晋国内,赵申已经通过各方周旋到达了晋宫,并在深夜见到了晋王。对于他单枪匹马进入晋宫,去见自己的父亲,晋王本人很是意外也很感慨,虽然此刻的晋王已经病入膏肓,但依旧勉强坐起身来,对他这个许久未见的长子说了一番无可奈何的话:“孩子,受苦了。当初赶你出去并不是我的本意,希望你不要怪我,在死之前还能见到你,我已经很满意了。你和重儿我没有照顾好,我死以后,会向你们的母亲赔罪的,只是希望你能够理解我,不要再起战端,就此罢兵吧!”
此时的赵申已经是泪流满面了,他没有回答晋王的罢兵要求,内心百感交集,只是问了他一句话:“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