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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燕子茶庄

一个杀手的温度

宁纪尧捏着手里的白玉出神,身后传来付文彦的声音。

“你爹可真下得去手,真是亲儿子。”付文彦慢条斯理地处理着宁纪尧后背的鞭痕,继续唠叨:“带着伤,那么大雨还跑去追姑娘,真有你的。”

“淋了点雨,伤口都肿了,这样疼吗?”

“说好一起出门耍,看见春江茶馆就想到赵目白,你一天除了破案还能想点其他的吗?”

忽然意识到什么,付文彦继续说:“我又忘了,你还想着追姑娘,可惜姑娘没追到,伤倒是重了。”

“哼,我看你就是活该。”涂完最后的药,付文彦把药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看到宁纪尧捏着一块白玉出神,心里十分不爽,不爱搭理我就算了。

闷声开始收拾桌上的膏药,看见桌面上一块类似的白玉,付文彦顿时不淡定了,一把抢过宁纪尧手里的物什,讲桌上那块拿起对比,付文彦皱紧了眉头,沉声道:“你东西没丢啊。”

宁纪尧斜视他,伸手拿走两块白玉,不语。

付文彦走到他面前,低头俯视着他说:“你受虐狂啊,挨顿打做块新的,明明令牌没丢为什么不告诉我?”

“机缘巧合下找回来的,那会已经报上去了。”

“报上去了你不会撤回啊。”付文彦声音中有了些怒气。

“有些事情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申报此事,须表明前因后果,有些事情还没有看到真相。

付文彦沉默了,俯身半蹲在宁纪尧面前,和他平视:“你有事瞒着我。”肯定句。

“这些事情牵扯颇深,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你牵扯进来。”

望着他真挚的神情,付文彦发现自己忽然开不了口,他张了张嘴,站起了身体。他们是锦衣卫,一个走在刀尖上的身份。

沉默不知延续了多久。

“下次再想受虐就来找我,看我不把你打的服服帖帖。”付文彦捏着自己的拳头半开玩笑地说。

宁纪尧笑着看向他:“好。”

“哼!”付文彦冷哼一声出去了。

望着那人的背影,宁纪尧眼中的笑意退散,他看了看手里的两块玉,不禁想到满脸雨水的她,在那样的情况下,还冷静地对他说:“信我一次,宁纪尧。”

他轻抚着其中一块白玉。

信她一次么。

三天后。

“听说了吗,金玉铺的赵老板······死了。”

“可是太尉府的那位?”吃面的人把头抬了起来问。

“是啊,听说就在昨天,死在春江茶楼。”

“啧啧啧,这茶馆以后的生意可不好做喽······”一人摇着头说。

“可不是,锦衣卫已经查封了那里,茶楼的老板伙计,连夜下了诏狱。”

“诏狱?!”有人惊恐地小声重复。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一人附和着。

年瑾坐在路边的摊贩上,吃完最后以后炸酱面,满足的喝了一口茶水。她刚刚去了一趟春江茶楼,锦衣卫早就围封了那里,很明显她得手了。

年瑾心满意足地回了小院,这几天闲了,可以跟门口的老太太们唠会嗑,打打牌,年瑾摸摸了下巴,思付着,去城外地小酒馆喝喝小酒也不错,算算日子,离下一次毒发还有五日,自由的好时光总是这样短暂,她这样想着,知道看见房门口站着的晓期。

“二殿下。”见到来人晓期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年瑾嘲讽地勾了勾唇,从他身旁走过推开了房门,说:“叫我年瑾就好。”

晓期侧头一笑,跟着她进了屋。

年瑾平静地坐在桌边。

晓期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玉瓶,递给年瑾说:“这个月的解药。”

年瑾抬眼看向他,接过瓶子。

晓期笑了笑说:“少主说,二殿下做的极好,提前把解药给您。”

年瑾吸了一口气收起了玉瓶。

“对了,提醒一下二殿下,这药的量可是刚刚好,莫要弄残缺了,到时候受苦的可是二殿下。”晓期的声音平静如水,却充满警告。

年瑾冷笑一声:“怎么?怕我找人分析这东西的成分?”

“怎么会?晓期只是好意提醒,这世界上可没几个人能测出它的成分。二殿下要是不听劝,后果晓期也不敢保证。”晓期说着掏出了几张纸和一包银子。

像上次一样晓期指出了一个名字,漫不经心地说:“要他的命。”

年瑾拿起资料扫了几眼,低声说:“此人在边疆?”那么远。

晓期点了点头,说:“再过几日应该就到京城了。”

“应该?”年瑾掂量了一下那包银子。

晓期笑着看向年瑾,说:“二殿下的时间还很充裕,晓期相信您会做的很漂亮。”

年瑾看着那张假笑的脸,冷冷地说:“你们想试试我的能力?”

晓期收敛了笑容,想起端午的那个夜晚,轻轻开口道:“我倒是见识过的。”随即低头笑了笑,不再言语。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年瑾眯了眯眼睛。

“二殿下何必问这些废话,做好少主交代的事即可。”晓期不再与年瑾搭话,转身欲走。

“杀手你们不缺,揪着我就是为了报复么。”

晓期偏头看了她一眼,沉默离去。

年瑾靠着桌子双手交叠,陷入沉思,总感觉有一只无形的黑手在拖着她,那个银色面具究竟是谁?

潮湿阴暗的空间里,充斥着腐烂的气味,在这样阴森恐怖的环境里时不时传来哀嚎声。

宁纪尧把玩着手里的软鞭,看向一旁衣着不凡的男子,启唇:“诏狱这样的地方,可不适合大殿下这样高贵的身躯。”

年显维干干笑了一声道:“纪尧表舅这样称呼可就生分了。”

“下官可担不起表舅二字。”宁纪尧微微颔首。

年显维微笑着看着眼前比自己小几岁的小表舅,客气地说:“纪尧,赵目白的事与春江茶楼无关,把那些人放了吧。”

任谁也没有想到,春江茶楼背后有大皇子这样的势力。宁纪尧微微偏头故作沉思的样子。

赵目白的事自然与春江茶馆没有直接关系,他倒是很好奇年瑾是怎么做的,赵目白死相平静,既然不是要他性命,那为何他会死?他还不想去想她在撒谎。

宁纪尧轻声说:“就这样把人放了,太尉那边不好交代。”太尉夫人哭的眼睛都要花了。

“纪尧不必顾虑此事,本王自会解决,只需放人即可。”

宁纪尧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送走了年显维。

“真要把人都放了?”付文彦凑了上来。

“嗯,随便审审,明早放人。”宁纪尧平静地说。

付文彦郁闷地看了他一眼,不情愿地回道:“是,大人。”

这些天,人们都在讨论太尉家的事。

赵目白的尸体于头七那日被盗,两日后锦衣卫找回了赵目白,而早已确定气绝身亡的赵目白,竟然活过来了!此事震惊了京城,锦衣卫抓了几个人,上面下旨要彻查此事。

赵目白似乎受了惊吓,从此闭门不出,那为此事曾哭的要昏死过去的太尉夫人也再也没有去过姐妹们的茶话会。一时间人人都在议论,赵老板是撞了鬼了。

可没几日锦衣卫又抓走了赵目白,正在谣言漫天时,赵目白又被无罪释放了,这下吃瓜群众们可吃的都要撑死了,太尉府一下走在了民间的风口浪尖上。

“哗!”冰冷的盐水将红一泼醒,身体上的每一处伤口都在叫嚣着疼痛,她咬紧了牙关,浑身颤抖。

“还不说吗?”在这样可怖阴森的环境下,冰凉的声音如同死神催命。

红一望着不远处坐着的男人,沉默。

宁纪尧冷笑一声。几个人搬来了两个桶,发出哐哐当当的声音。

哗啦!一块块冰落在红一身体上,红一躺在冰堆里,嘴唇逐渐失去血色,她感受到自己的体温在一点一点被夺去······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微弱的声音响起:“我说,我说······”

宁纪尧抬了下手,有两人将红一从冰堆里架出来,给她搬了个椅子坐在火炉边上。红一抱紧自己的身体,轻颤,气息十分不稳。

宁纪尧并不心急,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白玉。

“宁大人,红一想单独和你谈谈。”红一轻声地说。

宁纪尧看了她一眼,偏过头对身后的付文彦说:“先出去。”

付文彦微微颔首:“是,大人。”话落,领着室内的几名锦衣卫离开。

一时间,阴森的空间里只余炭火劈里啪啦的声响。

“二殿下还活着。”红一开口。

宁纪尧闻言,没有停顿继续把玩手里的物什。

红一惨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问:“宁大人似乎已经知道了。”

宁纪尧顿住,抬眼望向红一:“只是符合我的推测。”

红一讽刺的勾起嘴角,说:“我们都是奉二殿下的命令行事。”

宁纪尧挑了一下眉,示意她继续。

红一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含苞苑的事是她指使,金月饼的事是她策划,还有禁书,这一切的背后,都是年瑾。”

听着她的话,宁纪尧眉头深锁,问:“一个自出生以来从未踏出过含苞苑的公主,你倒是说说,她哪来这么大的本事?”

红一一愣,想起端午的那个夜晚,杀红了眼的年瑾,她勾唇回道:“二殿下有很多秘密,我也不太了解,而且她的武功很厉害。”

宁纪尧捏紧手里的白玉,直勾勾盯着眼前的女人,她有很多秘密么。突然红一脸色大变,从椅子上摔下,在地上翻滚着,痛苦地嚎叫着。

付文彦闻声进来,就看见地上密密麻麻的白色虫子蠕动着,只余一滩血水。

“又是这样,靠!”付文彦气恼地说。

宁纪尧沉默起身,他要去见个人。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年瑾拎了两壶酒,晃晃悠悠走在进城的大路上,时而唱两句蹦两下,周围人都投来异样的眼光,这是哪家的姑娘,大晚上这么不检点。

年瑾往前走着,她得赶在宵禁前进城才行。

忽然眼前挡了一道人影,年瑾晃晃悠悠往旁边走了几步想绕过去,一直胳膊却挡在了她面前,她抬头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宁纪尧?”年瑾收起了刚刚吊儿郎当的样子,一脸严肃,与方才竟判若两人。

宁纪尧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看着变了神色的年瑾,正要说话。下一秒胸前一沉,年瑾指着他怀里抱着的两壶酒,撅着嘴说:“我请你,今天别来烦我。”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向前晃悠。

宁纪尧一把揽过她,将她的身体转了个各儿,裹挟着她向回走去,说:“陪我喝两杯。”

年瑾烦躁地挣了挣道:“哎呀,晚了就回不去了!”

宁纪尧低头看着她眼睛认真地说:“那就别回去了,今晚陪我。”

年瑾愣愣地看着他,随后秀眉蹙起,一脸崩溃的表情,然后从他的臂弯里挣脱,咬牙切齿地说:“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揍死你。”还亮出了自己的拳头,向酒馆走去。

宁纪尧无声地笑了笑,跟上了前面的身影。

二人一路到了一处酒馆,门口的牌匾上大大的写了四个字“燕子酒庄”。

年瑾站在门口指着那四个字问道:“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叫燕子酒庄吗?”

宁纪尧摇了摇头:“为何?”

“这儿的老板叫燕子。”年瑾说。

宁纪尧点点头没有接话,不知为何他觉得年瑾刚刚的语气似乎有点小骄傲。

“听名字是不是觉得老板是个大美女啊?”

宁纪尧平静地看着眼前一脸期待的女孩,并不觉得。

年瑾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不知道,哈哈哈哈,老板是个男人,还······还是个大胖子哈哈哈哈哈······”

看着面前笑得几乎直不起腰的年瑾,宁纪尧皱了皱眉开口道:“年瑾,你喝了多少。”

笑声顿时停住,年瑾站好了呆呆地问了一句:“不好笑吗?”燕子可是个大美女啊。

宁纪尧不再理睬她,直径走了进去,年瑾望着前面的背影挠了挠头,跟了上去。

“哟,这么晚了,这位客官······”燕子看见宁纪尧怀里抱的是自家的酒,只是模样着实眼生,紧接着看见了后面进来的年瑾。

“阿瑾姑娘,你不是走了吗?”燕子问。

年瑾冲眼前和蔼的胖男人笑了笑说:“半路遇见了个朋友。”说着拍了拍宁纪尧的肩膀,宁纪尧配合的拎起手里的两壶酒,冲燕子笑了笑。

“明白了,二位这边请。”燕子心里了然,将两人引去了包间。

刚坐下,年瑾指着宁纪尧放在桌上的酒对燕子说:“胖燕子,再来两壶这个。”

燕子点头出去,不一会就拿了两壶一样进来,他放下酒对年瑾说:“阿瑾姑娘还是少喝些,这孤男寡女的······”说着还瞥了眼一旁坐着的宁纪尧。

“知道知道,谢谢你啊胖燕子。”年瑾倒了杯酒,冲燕子笑道。

燕子又看了两眼一旁笑意满面的宁纪尧,出去了。

年瑾将倒满了酒的杯子推到宁纪尧面前,说:“喝吧,今天我请你,放开了喝。”

宁纪尧接过杯子,看着对面双手托脸的年瑾,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年瑾半合着眼说:“我不能再喝了,现在我的大脑还能思考,还能听明白你在说什么······”

宁纪尧垂眼,将杯里的酒一饮而下,年瑾拿起壶准备给他添酒,宁纪尧抓住她的手,在她疑惑的眼神中取过酒壶喝了起来。

年瑾收回手,靠在桌子上看他,这才注意到宁纪尧今日没有穿官服,她轻声说到:“宁大人今日打扮,让人瞧着顺眼多了。”

宁纪尧闻言再次饮了一口,并不搭话。

年瑾单手托着腮再次开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宁纪尧放下酒壶看着她道:“你家门口那几个老婆婆。”

宁纪尧不禁想起去找她时候的遭遇。

“这位公子可是来找阿瑾的?”几位老太太坐在路牙子边上,冲一直在门口徘徊的宁纪尧招了招手。

宁纪尧望着几位和蔼的老婆婆,微微颔首,答道:“是。”

却见其中一位老婆婆摆了摆手说:“阿瑾说了,今天她休假,一早就出门了。”

“几位可知,她去了哪?”宁纪尧恳切地询问。

几位老婆婆面面相觑,小声议论着什么。有一位开口道:“阿瑾出城了。”旁边的几位连忙拉了拉那位回话的婆婆。

那婆婆挣了挣,不耐烦的说:“我瞧着挺好的啊。”又对准备走的宁纪尧说:“这位公子去找小姑娘,还是换身行头,模样不要太吓人,小心把姑娘都吓跑了。”几位婆婆顿时哄堂大笑。

宁纪尧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眼前正在思考着什么的宁纪尧,年瑾挑眉轻笑了一声,缓缓说道:“真好啊······”此刻不去想其他,有一种······平常生活的滋味。

“前几日,我抓了几个人。”

这句话将年瑾从刚刚感到的一丝温暖中抽出,她偏头看着桌角,最近她听说了,在头七失踪的赵目白的“尸体”被找到了,而且是活着被找到的,锦衣卫抓到了几个人。

“红一。”宁纪尧盯着年瑾的脸,观察着她的表情。

听见这个名字,年瑾抬头看向宁纪尧:“红一?”她怎么还在折腾。

“她都招了。”宁纪尧继续盯着年瑾说。

年瑾挑了挑眉,问:“她说了什么?”

“她······提到了你。”

“她说是我主使的一切?”年瑾嘲弄出声。

宁纪尧不语,默认了年瑾的话。

“你信吗?”年瑾望着他,眼神里没有情绪。

宁纪尧勾了一下唇,笑着说:“信了还跟你在这里喝酒?”

“她死了。”宁纪尧顿了一下继续说。

年瑾面色一滞,继而点了点头,轻声道:“记得大人说过,进诏狱的女人没有一个能完整地走出来。”

宁纪尧轻抚了几下酒壶的外壁,看着年瑾冷声说:“死状惨烈,你见过的。”

年瑾心里一惊,想起那晚在御花园的景象,她不禁摸了一下小腹,一股寒意从后背升起。

见她神情微变,宁纪尧偏了下头问道:“你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年瑾抬眼与他对视,呼出一口气,说:“最近刚从边疆回来的一个人。”

宁纪尧静静地看着她,有风从窗外飘进,似乎卷了一片残叶,他忽然问:“我们算朋友吗?年瑾。”

年瑾看着眼前的男子,片刻后答:“不算。”

“什么时候你能坦诚一些?”宁纪尧似乎有些不悦。

“谢谢宁大人的信任,但现在,我还不能将自己完全暴露给您。”语气不卑不吭。

一时间,安静。

时间回退。

那日王丽像往常一样去侧厢煎药,进门时,红一正将最后一名宫女的脖子扭断。

王丽惊恐地看着红一:“你······你······”她喘着粗气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转身想跑。

红一闪身过去,一刀刺在她的腰间,王丽痛苦地瞪大了眼睛,嘴被红一捂住,发出呜呜的声音。

“王姐姐,疼吗?”询问的话冷冰冰的,像寒冷的利刃刺在王丽心头,她倒在血泊里,无助的望着正轻抚着自己还有有些微肿的脸颊的红一。

看着王丽痛苦地呼吸着,红一缓缓蹲下,扯起王丽的衣襟轻轻擦拭刀上的鲜血,不带一丝感情。

红一关上了侧厢的门,踱步去了主厅,轻松解决了门口守着的两名宫女,红一推门进去,年瑾却不在她该在的位置,看着还在冒热气的食物和一旁半开的窗,红一眯了眯眼睛,即刻闪身去了卧室。

看着年瑾的背影,红一冷笑着,果然在这儿,抬手将人劈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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