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蝶在前,两人紧跟,却在延华宫停下,燕辞带着秦窈闪身进了房间。
秦窈也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视线扫向四周,却是什么也看不见。
她喊道:“母妃——”
没人回应。
红蝶围着燕辞散开,一道凌厉地红光扫过凤眸,他勾唇冷笑:“还不快现身?”
随之,周围被设下结界。
借着蝶光,秦窈看到地面上的两人,秦桑趴在阮熠的身上,干净的地面以阮熠为中心布满了鲜血,见有人,秦桑回头,张着血盆大口,嘴边的鲜血顺着唇角落到了脖颈,她癫狂的笑着,眼眸狠毒地看向秦窈:“你来了。”
……
空气中静的可怕,秦窈睁大瞳孔,不可控制的眼泪溢满了瞳孔,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寒流凝滞,心痛的厉害。
燕辞皱眉,玉笛握在手里,笛音飞向四周,猛烈尖锐。秦桑捂着头大叫起来,同时七窍流血,叫声粗壮尖哑。
“啊——快停下!…快停下……”
她痛苦地滚在地上,长甲刺入脸皮,从头顶划到下颚,血滚滚下落,惨叫与哭喊声夹杂不息。
顷刻,秦桑倒地,外貌变回了正常,只是脸上那几道红印却是狰狞可怖,骇人得很。
迷迷糊糊,她的双睫扇动,叫道:“娘亲…珑安不想学跳舞了…”
看着眼前场景,秦窈终于控制不住大哭,她狼狈的跪在地上,扶起阮熠。
“母妃,你看看窈儿,看看我啊,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窈儿求你了,你别…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燕辞站在一旁,神情僵硬,敛眉不语。
似乎哭喊真的有用,阮熠睁开眼,羸弱的笑了笑,伸手擦去了她的眼泪:“别哭。”
“窈儿,你知道吗,我不怕死,相反,我一点儿都不想留在这个世上,但是因为你,我才苟活了这么多年…”
秦窈呆愣,颤声道:“……为什么?”
阮熠的眼里遍布柔光,温婉的笑着:“因为我知道有一个人一直在等我,这么多年了,我该去见他了。”
“或许你不明白,但是母妃身上确实藏着一个秘密,我恨秦渊,恨了一辈子,可那又如何,这江山是他用命换来的,我不能……不能让它葬送到我的手里……”
“你根本就不是秦渊的亲生女儿,你的亲生父亲叫…谢听,前朝风光肆意的敬安候啊……”她的眼里充斥着少有的恨和张狂,嵌在了骨髓,烙在了心底。但说到谢听,眼里却又是温柔一片。
“窈儿,记住,你姓谢不姓秦,我虽不求你同我一样恨他,但我不准你认他!”
悲愤,可怜,无助……
这是以前的秦窈根本想不到的阮熠。
秦窈像是疯魔了一般,点头道:“可是母妃…您至少等女儿出嫁再见爹爹也不迟啊,您再等等儿臣好不好…?再等等……”
阮熠摇头苦笑,吐出一口血:“阿听的墓在西郊海棠湾,记得……去看看他…”
“他…很好…很好…”
说罢,阮熠的手垂在身侧,双眸紧闭,昔日娇媚的海棠花终是败了。
她终于要去找年少的如意郎君了,活在世上难相聚,那我就到下面去找你,虽死不悔,一生所向。
你说过我是你的信仰,但对于我你又何尝不是,人活在世上,便是一定有什么支撑着他的,你都不在了,光也破碎凌乱,你说,我该归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