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消失不见，秦窈终于宽了心。坐在床边一时想不通，为什么这东西会变成秦桑，如果真是宫里的，想要我的命为何现在才动手？
也不知阿桑现今如何，明日必须得去一趟了。
她不安地叹口气，想要是燕辞在就好了。心里这么想，眼前的人也就奇迹般地走到了她面前。
屋里烛光很暗，秦窈甚至看不清他的脸，但又肯定绝对是他。
燕辞走进些，那张妖媚的脸才一览无余，他弯下腰，抓住秦窈的手。
“怎么样？受伤了没有？”
说话的时候，燕辞抬眼看她，眸子里的疼惜毫不掩饰。
秦窈不免连说话都轻了不少：“没有。”她停顿一下，似乎接着想说什么，却又改变主意默不作声。
燕辞起身：“那就好，看来这东西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说着，他神情突然一滞，渐渐的，黑眸染上几分清浅的笑意，嘴角微微勾起，一股子阴媚的模样，蛇蝎美人。
没见过燕辞这幅样子，秦窈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便问道：“怎么了？”
燕辞盯了她几秒，拦腰将人压到了床上，几乎是鼻息相碰，暧昧萦绕不止，他温柔地挑了几缕丝发缠在指尖，在夜里，越发衬得妖孽，好似浑身发着亮光。
“公主殿下，你不想我走对吗？”
望着他漆沉的眸子，秦窈难以控制地陷了进去，狂躁地心跳也被刺激的置若罔闻。
“为什么这样叫我？”秦窈脸红的偏过头。
燕辞侧在秦窈的颈窝，在耳畔轻声道：“因为想把你好好护在心里。”
夜深人静，轻悄的声音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在秦窈的耳朵里挥之不去，撩的人心颤。
她微微喘气，凝视着那片柔嫩的嘴唇，视线向上扫，两人对视。
她轻软道：“燕辞，我怎么觉得你变得会黏人了。”
燕辞道：“我黏你不好吗？”
他抱着秦窈改变了姿势，两人变成了相拥，乍看像一对热恋的小情侣，耳鬓厮磨。
秦窈吓得不敢动，像是想到燕辞是妖，惆怅道：“燕辞，我感觉不过与你相识几个月就仿佛已经认识了几十年甚至更久，可我们一人一妖，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燕辞笑道：“怀疑我给你下蛊了？”
秦窈道：“当然不是，只是奇怪而已，跟你在一起觉得很心安，但却又很害怕。”
“害怕？怕什么？”
被他这么一问，秦窈倒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吞吐道：“你看，我们现在就如同至交，等以后我年老色衰，你还年轻貌美，风华正盛…与你来说，我会很快死掉……说不定没几年就忘了我这个人…”
秦窈侧头看了看燕辞，他不语，看不出是高兴还是怎样，同时又后悔自己胡言乱语说这些做什么。
“燕辞……”她脆生生地叫道。
“嘘。”他的食指横在秦窈唇瓣上，眼里的幽光通红发亮，神情竟有些庄重，唇齿间，他慢慢道：“想的那么远啊。”
“人生在世，何须想那么多，珍惜现在就是，还有……”
他红眸一转，浅笑道：“人有生死轮回，看我能活几时便找你几时，每一世，我都会去找到你。”
秦窈定定地看着他，只听到心脏强有力的跳动，这算是山盟海誓吗？
总觉得自己一和燕辞待在一起就变得反应迟钝了，心理的掌控权几乎都在他的手里。
她有些说不出话，宫里的生活规规矩矩，条框繁杂，养就了她麻木冷硬的内心，还从未有过这般害羞心动过。
那她也不守规矩一回。
秦窈揽住他的后背，坚定道：“燕辞，谢谢。”
我也会努力跨越时空人群和浮云碧水，来到你的面前。
原来茫茫六界里，也会有人为我而来。
——
天大早，秦窈正在梳洗，不知道昨夜燕辞什么时候走的。她怎么就睡着了呢？
秦窈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巴掌脸，嫩白的皮肤，水灵灵的杏眸，标致清离。
她将口脂打开，用刷子涂了些许，确实比平日里更显得明艳动人。
“公主。”
明锦走进来，秦窈起身：“可是冷宫出了事？”
明锦眉拧成一条线：“李贵人死了。”
秦窈惊讶，难道是昨晚那东西…
“那阿桑呢？她还好吗？”
明锦点头，“公主被接回了封露宫，李贵人的尸体已经被处理了，估计不会再置办后事。”
——封露宫
秦窈到的时候，皇上也正在里面。
“参见父皇。”
她拘礼道。
秦渊看上去神情很是疲惫：“你来了就好，这件事是朕办的不妥，早该让珑安送到你身边照顾的。”
秦窈道：“哪里，珑安是李贵人的女儿，女儿呆在母亲身边天经地义，父皇何错之有。”
秦渊稍稍点头：“朕先走了，你在这里陪着珑安吧。”
秦窈：“是。”
——“恭送陛下。”
待秦渊走，秦窈来到珑安的床侧，小姑娘脸色苍白如纸，紧紧地皱成一团，身体略微发抖，看起来很是难受。
秦窈看向旁侧侍女：“太医怎么说？”
“禀公主，太医说公主没有大碍，恐怕是在冷宫受了惊吓才致使昏迷，大概三天后就能醒来。”
秦窈却有些半信半疑，但恐怕也只有三天后才能揭晓。
李珠的尸体被草草埋在城外，在一杯黄土里安息的自在，连皇陵都没得入，从宫册里除去了姓名。甚至鲜少有人知道李珠的死，就算知道，冷宫里死人也是常态，没有人会多加关心。
生前有多风光，死后就有多荒凉。
第二日夜晚，秦窈和燕辞去往封露殿，宫女们都已经歇息，守门的也早睡昏过去。燕辞推开门，一阵阴风呼啸而袭，屋里的烛光被吹得缭乱，恍恍惚惚停止了燃烧，只留下仅剩的两盏灯，昏黄朦胧。顿时生出几分渗人的气息。
秦窈向燕辞身侧靠了靠，他扣住她的手腕，向里侧走去，谁知，这床上已然是空无一人。
燕辞：“看来我们晚来一步。”
秦窈不明：“什么意思？”
“死的那个人生前有什么恨的人吗？”
秦窈细想道：“李珠家道中落后，再无宠幸，所以她极恨我母妃，甚至连带着我。”
话音刚落，燕辞急忙惊道：“不好！”
他抓紧秦窈的手，两人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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