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舟心里在打鼓，他担心杨小米会歇斯底里。
虽然今晚较平常暖些，但毕竟已经是十一月份了。北方山里的十一月份，来过的人都知道，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寒冬。
今年雪下的有些迟，只在一个星期前飘了些小雪花。天气预报说接下来的三天都会降雪，杨舟作为一个兰方人有些雀跃，他最喜欢大雪了。
他同杜宾转移到了门廊，又悄悄往里挪挪，在门厅和德牧小兄弟汇合。
杨舟要两只狗子排排坐，自己对面蹲着，三双眼睛滴溜溜的转啊转。
“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正式成为我的参谋。”杨舟和杜宾握了握手：“你是参谋长，你先说，小米会不会生我的气？”
杜宾“嗖”的转头看向德牧，两只尖耳朵跟着一甩。
杨舟有样学样也看过去，突然发现德牧的背心下边有一处皮肤被剃了毛，活像中年大叔头顶的地中海，实在是难看死了。
他把德牧叫过来，想要脱了他的背心检查检查，刚刚一抬手，面前的拉门被”唰“的一下打开，披头散发的杨小米居高临下的盯着他。
“等你半天了，要不要进屋啊？”
杨舟把两只狗子藏在了身后，自己点点头。
“要的。”
雪是从半夜开始下的，一下起来就如鹅毛般纷纷扬扬，很快覆盖了地面。目力所及尽是一片茫茫白雪，有暖黄的灯光打在上面，照出一层晶莹闪亮的沙。
杨舟睡不着，一方面杨小米并没有质问他这么久不回家，让他很是窃喜和轻松。另一方面杨小米当真揭过不提，又让他有些被忽视的失落感。
再者，这段时间他一直睡实验室的硬板床，突然回到了床垫上腰椎有些难受。
他辗转反侧直到半夜，实在睡不着便拉开窗帘看外头的雪。
突然有脚步声，杨舟眼珠一僵，一头砸在胳膊上装睡。
杨小米打开了杨舟的卧室门，感觉这房间有些冷，又折回去找了遥控器启动空调。然后脱鞋上床，钻进了被子里。
“他们说电采暖设备已经送来了，装好就可以烧地暖了，就不冷了。”
杨舟笑嘻嘻的爬起来，轻轻撞撞杨小米的头。
“我好想你啊，你会不会生我的气？不会吗？你也太好了吧。你一定是外星人来的，什么星呢……”杨舟琢磨琢磨，突然打了个响指：“米菲星系，抱枕星球。”
杨小米呆了呆：“呵呵，真好笑。”
杨舟赶紧搂住他，生怕这小子一个不顺耳摔门而去，这一搂不知道碰着了哪儿，很明显的，杨小米哆嗦了一下，小声的抽气。
“哪里痛？”杨舟说着就要去开灯，却被按住了。
“没有没有。”杨小米给他按牢，紧了紧被子，同他肩膀挨着肩膀看外面。
杨舟还是不放心，他感觉杨小米瘦了好多，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肉都没了，后背一摸就是一把骨头。
实在是搪塞不过，杨小米只好就地搂住杨舟的脖子放倒撒娇。
“本来是哪里都不好，见到了你，哪里都好了。”
杨舟老脸一红，欲盖弥彰的清了清嗓子，倒没了话。
有路灯照亮了他们的小院子，雪落在秋千、小树还有新搭建的狗屋上，一层层加厚，一层层堆高，软绵绵好像很美味的样子。
杨小米偏过了头，他看着杨舟的眼睛，窗外闪烁的灯光印在他黑色的瞳子里，像是走进了他的心里一样。
“老杨。”他轻轻叫了一声。
不知为什么杨舟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回应，而是依然怔怔的望着外面，也许这雪是真的很好看，也许是气氛安静，他不想打破。
杨小米却很有说话的欲望，几乎是迫不及待，他总觉得今晚过后会发生改变。而这改变将会在多大程度上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影响到杨舟未来的路，他无法掌控。
“你似乎很少说起你自己，我都不知道你在遇到我之前是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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