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真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但觉得以他对这两位的了解，他的建议是有价值的。
两个人走了，却并没走远，把车子开了出去又绕回来，就在路对面。
沈真支了望远镜观察着，两个人都没什么动作，他很纳闷，杨小米也就算了，毕竟屋里开着空调，地上也有地毯。可杨舟硬撑着什么劲儿？他不嫌冷啊？
拿这话问方宝祥，意外的没有得到什么回应。
沈真又观察了会儿，忽然觉得不对劲，方宝祥安静的有些过分了。
这些天以来他完全继承了杨舟碎碎念的功力，甚至还要超出他一筹。杨舟的碎碎念呢，是你不爱听他就自己说。可是方宝祥不一样，一定要揪着你，你光听还不行，他问题一大堆，你还得给他回答。
真是个麻烦的人。
可是今天怎么了？按说杨小米完好无损的回来，他这个谎言总算是圆过去了，他应该高兴的。自己已经做好被他吵闹一整晚的准备了，不能白准备啊。
他放下望远镜，回头去看副驾驶上的方宝祥。
“你还好吗？”
方宝祥完全靠在座椅上，平视前方，整个人都放空了。
“杨小米就是你的小韩少爷？”
沈真前几天收到了董事长大秘的回复，DNA鉴定显示，杨小米与韩董事长属于非遗传亲属关系。
“根据年龄判断，他应该是先生的亲生儿子。”
“你打算怎样告诉杨舟？”
沈真想也不想的道：“我得到了许可，可以实话实说的。再者，杨医生如果得知小杨先生找到了家人，他会很高兴。”
方宝祥迟缓了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以手抱胸闭目养神。
沈真推了推他的胳膊。
“你在担心什么？一切问题都解决了不是吗？胡总那边有收获啊。”
胡蓉的车队中其中一辆装有尸骨，很有可能就是韩董事长的父亲。沈真打听到内部消息，迟到了多年的葬礼已经开始筹备了。
但他同时也打听到了另外的事情，据说韩董事长的签证出了问题，他被拒绝入境。但这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以前也有过的。
“可你是怎么了？有事不要憋着，跟我说说吧。”
方宝祥略略掀了一点眼皮：“你不是嫌我聒噪？”
“现在不嫌弃。”
沈真转向了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这人有点意思，有时候看起来挺吓人，单纯起来比杨小米疯的时候还更像一张白纸。”方宝祥说着，目光中有些许的笑意：“是真的白纸，也好，也不好。”
沈真一头雾水。
“你在说什么啊？”
方宝祥眼珠转了转，抬手按了按他的肩膀，手掌顺着他的肩头滑落，滑过他后背，隔着薄薄的羊绒衫有些许锋利的触感。
沈真浑身僵硬，瞬间被激发了戒备，就要去看是什么，却被抵住了侧脸。那只手顺势滑下，把一样东西塞进了他的裤袋里。
“留在你这里，有机会我们试试。”
“试什么？”
方宝祥玩味一笑，气声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沈真皱了皱眉：“我是坦坦荡荡，你爱信不信。”
“好！那我就算你答应了。”
沈真不明所以：“什么就答应？你能不能说些我听得懂的？”
可是方宝祥突然抽身下了车，走到另一侧拉开车门，叫沈真下来。
他坐上了驾驶座，却没要沈真上车。
“我要走了。”方宝祥这样说道。
这个可以听懂，但是……
隔着一道车门，沈真定定的看着他：“什么时候？”
“现在！”
车子在夜幕中缓缓驶离，沈真的心里塌了一大块，感觉似乎要发生，或者已经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大事。他目送着车子消失在大雪中，全身有些发冷，这时反手按按后兜，居然摸出了一只……
他突然变了脸色，一把把这样东西大力扔到地上，抬脚就跺。跺了十几下还嫌不解恨，望着车子驶去的方向冷笑如鬼。
“方！宝！祥！你最好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几百米外的方医生狠狠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重新看路，完全没了刚才沉重的脸色。
“本大爷功成身退，这破地儿再也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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