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钟表的时针一步一步走着，是无声的而又不被发现的流逝，一去不返的消失。在丢失中，纯粹的白伴着太阳一同走上了天空，正值盛夏时间，天亮得早。睁眼刚五点半，不过刚睡醒，头脑不大清醒，拉开窗帘看见白色染尽天空，竟当成冬日的时间，以为自己起晚了。再看表，不过是自己的无缘紧张而已。

林渊瞥了眼桌上的手机，还是亮的，走去便看见微信的消息。

5:25，Q宸：起了吗？

林渊拿起手机坐床上，想着时间还早便点开微信，敲了几个字。

沉渊：刚醒。你起的够早。

Q宸：请叫我“起床小达人”。

沉渊：多大了，幼稚。

林渊盯着手机，等了三分钟都没有回应，猜猜可能那个小达人生气了，便按住语音键，犹豫着叫了声“起床小达人。”没过三秒聊天屏上便出现了消息。

Q宸：渊渊宠着我。

沉渊：洗漱去了，学校见。

Q宸：别想见到我了。

林渊无奈地盯着手机屏幕，慢慢地打了几个字，发了出去。

沉渊：学校里面宠着你好不好呀？

Q宸：好的呀，哥哥先去洗漱吧。

沉渊：好。

林渊站在洗手台前愣了几秒钟才开始洗脸，清冷的水珠在眼皮上作停留，擦去后，就连朦胧睡意也挥之散去。林渊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却有些不自在。回去换好了衣服，往常的黑白配。

林渊叠好被子，坐在床上，打开手机，翻看着祈宸昨晚发来的题型。昨天没仔细看，现在看看大部分也是在自己错题本里待着的，他有印象。

林渊看到最后一页，题只占据了三分之一的纸张，中间一排工工整整带顿笔的字，一眼沦陷，“明明已经见过了，为什么现在我还遇不到。”句子下写着日期，“2019.7.5”。林渊抿唇垂眸轻笑，他们都记得。

林渊拿起笔，在纸上写下“我们都没忘记，我们再次相遇。”隔了一行，写下“2020.7.5”。

林渊又过了一遍题，看了看表，六点二十，便去做了早餐。林渊在林晏房间外敲了敲门，轻声道：“爸，吃早餐了。”细听着呼吸声，想必他还在睡觉，便也不打搅，自己吃完收拾了桌子，把饭菜放在微波炉里加热。

林渊坐在沙发上把先前的错题本拿出来，又过了一遍，安静的氛围好生美好，时间也在悄无声息中流走了。“嗡”的声音响了一会儿，林渊看完最后一道题才打开手机。

Q宸：渊渊下楼，都七点了。

其实祈宸向来不是这么勤快，只不过是偶尔兴致大发早起一次，早上学一回。林渊笑着回了条消息。

沉渊：来了。

林渊走到林晏房间门口，又说了句：“爸，我先走了，早餐在微波炉里，记得吃。”换上鞋，下了楼，楼道的声控灯坏了，但是在白天并不显。

刚出门口便看见了祈宸迎了上来，“渊渊。”祈宸友好地抱了一下。

“诶诶，”林渊默许了这动作，“走了上学去了。”

“听渊渊的。”祈宸蹭了蹭林渊的肩膀，顺从地站到林渊身边和他一同走着。

“我说这位朋友，能不能正常一点，像昨天早上一样。”林渊无奈地说了句，顺便把祈宸的书包拿了过来。

“我偏不，书包还我。”

林渊定住不走，祈宸倒也不走了。两人对视着，林渊开口：“我替你拿着，你长长个儿，别被书包压坏了。”

祈宸刚听还以为是关心，又走了一段路之后才想起言外之意，“林渊你说我矮！”

“我可没说。”林渊无辜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祈宸蹲在地上，愤愤地瞪着林渊，持续起来倒不好受，便把头埋在胳臂里。“祈宸，起来。”林渊唤了几声，他也没有反应，“宸宸，起床小达人，起来上学啦。”林渊强制性把祈宸拉起来，祈宸低着头往前走着。

“慢点。”林渊追上去，按住了他的肩膀。

“别碰我。”祈宸甩开他的手，偷偷笑了下。我看你怎么办。

“宸宸不生气，宸宸比渊渊高。”林渊半蹲着仰头看着他，四目相对那一刻，林渊却看见了泛红的眼眶。

“宸宸。”林渊站起来拉住祈宸，“我让你，”林渊顿了顿，“不好受了。”

祈宸面对突然正经的林渊，突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干笑了声，“我装出来的，没想到你真信了。”祈宸拍了拍林渊的肩膀，“走啦走啦。”祈宸抓紧林渊的手，小跑了一会儿。

“不行我累了，”祈宸喘着，“我说渊渊，你有点表情嘛，不就是逗了逗你嘛。”祈宸想起刚才林渊说的话，“我没不好受，就是想逗逗你。”

“你没……”林渊抬起头。

祈宸知道他要说什么，便接上了：“真没。还是慢慢走吧，再跑跑我连中午都没到就可以满身都是汗了。”

“好，慢慢走。”

“不早不晚，正好开门。”祈宸看了眼校门，又骄傲地看着林渊，把书包接了过来。

林渊露出浅浅笑意，“宸宸的时间点掐的很好。我们进去吧。”

两人一同走了进去，白杨在盛夏雨期被格外垂青，纵使没有雨，生长的亦是枝繁叶茂。

林渊开了口，“初中的知识了，两点一线。”

“高中啦渊渊，什么都忘得了就忘不了知识。”祈宸瞟了一眼排得整齐的树。

“我不是……”林渊小声说着，还未说完便被祈宸打断了，他没有听见嘈杂中的声响。“可是我没把你忘了。”

“渊渊，念姐来了，咱快进教室。”祈宸拉着林渊跑进教室，刚刚七点三十三，人数屈指可数。

两人刚坐下没几秒，林念后脚就进去了，“祈宸带着个人过来跟我帮忙。”

“诶，好嘞。”祈宸在角落里答了声，转头看向林渊，“渊渊，我们走。”

两人又出了教室，跟着林念到了办公室。

“老师我们要干什么？”祈宸看看这儿又看看那儿，等待着林念的回复。

林念抱出了两摞卷子，给了祈宸，“祈宸，另一摞给林渊，数出53份。”

祈宸问了句：“老师今天考这些呀。”

“就你废话多，跟林渊学学。”林念自己数着一摞卷子。

“您怎么这样嘛。”祈宸小声嘟囔着，和林渊走到另一张办公桌上，数着卷子。

林念一阵无语。

“老师，数完了。”林渊走上前低声说了句。

“放这儿吧，谢谢。可以回去了。”

林渊点点头，刚要出去时便听见背后传来声音。

“渊渊等着我。”祈宸把卷子放好后跟上林渊，这种干什么事都有人陪着的感觉真好。

“嗯，回教室吧。”两人同行，步入了教室。

虽说没有发出声音，却还是有女生忍不住抬头看，说不定哪位拿手机拍张照片再发个朋友圈，配段文字“果然，帅哥和帅哥在一起走。”女生一阵羡慕。男生们对于女生的行为十分理解，毕竟也有仰慕已久的人。

祈宸实在不想让林渊感到无地自容，带他跑回了座位。高二了，都还是像傻子一样在那里坐着等老师上课。

林渊像原来一样，两手举书，站起来念着记着，没有顾虑。祈宸仍旧怕他尴尬，也把自己新买的书掏出来，和他一起背着。

本身十班的人就是被精挑细选出来的，就算在不愿学，经这一带动被虚荣心趋势着也会站起来，就算是举着本书装模作样。

两分钟间，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得见的教室变得喧闹起来，是一半真一半假混合的作弄。

楼道里吒吒哄哄，不过读书的也就十班一个奇葩，走过的以奇怪的眼神投进来，不过也没人愿意搭理他们，无趣至极。

早自习后下课铃声响起，也不等谁来说下课便默认休息状态。聚在一起说说笑话、聊聊八卦，笑着闹着。

“渊渊一起去厕所不？”祈宸无聊地敲着桌子，撑着下巴看向林渊。

“好。”

祈宸带着林渊出去了。

“宸宸我在外面等你。”林渊看着上面写着“男卫生间”的牌子，对祈宸说。

“渊渊你不上啊，”祈宸问，林渊摇摇头，“原来是专门等我的，我先去啦。”

过了几分钟，祈宸带着刚沾过水的湿漉漉的手出来了，随便甩了甩沾上的水珠。

“渊渊我们走。”祈宸和林渊又一同回了教室。

林念同往常一般，踏着上课铃声进了教室，干咳一声示意已经上课了，人群全作鸟兽散。

“小朋友们，一上午的课我都和老师们要过来了，我挺厉害，刚开学嘛，也没有教材，不用讲什么课，放心耽误不了课程。”林念满面笑容地环顾着教室里的人。

“昨天我说了，今天会举办一场小型的考试，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做准备。”林念站在讲台上，注视着台下的每一个人。

“这节课，不考试。”话音刚落，教室里一阵鼓掌，庆幸着还有一些时间不用遭受折磨。

“哎哎哎，有那么高兴吗？这节课上自习，拿了上学期课本的可以聚在一起交换着看看，但不要说话。这么大孩子了，也懂事儿了。我们就考语数英三科，三大主科至关重要。”林念看着跃跃欲试却又紧张犹豫的学生们，便也不多说。

“好了，开始上自习，我们下节课见。可以交换着看，不要说话，会吵到别的班上课。”林念竖起食指靠在嘴边，关门走了出去。

起初还安安静静，怕老师没走远，便装着认真复习的样子，实际上个个心里都盘算着和好朋友要聊什么话题。

五分钟刚过，便聚群的聚群，或是学习或是聊天，要么就是借书，抓紧复习的。闹闹哄哄，好不安静。

祈宸站在讲台上拍了拍手，同学们也承音安静下来，“我说朋友们，安安静静地复习不好吗？聚在一起倒是讨论学习讨论题啊，怎么我听着说闲话的挺多啊。两分钟之内借完书，然后回座位安安静静地复习。”看着人群不为所动，像是冻僵一般，便又补了句，“动起来啊。”

三分钟后才彻底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安安静静地复习起来。祈宸下了讲台，回到座位朝着林渊挑了个眉，林渊轻笑回应了他。

或许临近折磨之时才会感到压迫，只不过时间飞快，墙上的钟表不停坐着，还未等复习完，下课铃声便于耳边响起，又有谁愿意下课呢？毕竟没有人想倒数，也没有人想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