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婴魁教是早就淘换过血液了,我才懒得帮那些生人打理琐事。只盼着新教主以后长出息,振兴振兴它吧。
我一谈起魁教,眉目便藏不住隐忧。
马佳你对你们教的情意倒还是在的。
马佳的手闲不住,这会儿在摆弄我头发。
赵婴那自然,毕竟也是我刀山火海衬着老教主打下来的江山。
我忽然在马佳腰褡里摸到个黄澄澄的橘子,于是随手剥开。
赵婴你怎么还随身带着橘子?
马佳我嗓子总干,带着润润。
赵婴润嗓子吃什么橘子?爱上火的。你倒揣两个梨好了嘛。
我把多半个橘子给他,他一下子全塞进嘴,豪迈地嚼起来。
我也学着他,把手里剩的小半个橘子放嘴里,豪迈地嚼。味道意外的极好,我从没觉得吃橘子能这样痛快过。
他看到我吃橘子,忽然伸手过来,碰一下我嘴唇,沾到一点深红色的口脂屑。
马佳我就说嘛,怎么就能这么漂亮,鲜艳得好像朵花儿。
我捶他一下肩膀,嘴上不能饶他:
赵婴老流氓,一把年纪,调戏老太太?你过会儿是不是还要尝一尝?
马佳是啊!
他就向我扑过来,我知道那是闹着玩。仰过身去,倒在红石面,由他压过来。
小孙女和那小翰林见天色晚,来寻我们时,入眼就是马佳把我扑倒在大红石头上的画面。小姑娘嗖地扭了身子不敢看,少年应激地就把她护在了怀里。
嗳呀,这不就不巧了吗?
倒也没有什么好解释,左右都这个岁数的人了。再者说,能跟马佳有点绯闻,我总感觉不吃亏。他大抵也这样想,全不辩解只是笑,倒显得真相更暧昧。
我和马佳走在下山路上,两个小孩远远跟在身后。
赵婴小孩儿还真是好情调。
我贴马佳耳边言道。
马佳是呢。
赵婴对立阵营,孩子们未来有的苦受。
马佳对啊。
马佳当年我们那明教接班人和你们魁教少主,爱得死去活来的,最后闹个一死一疯,可怜见儿的。
马佳不知从哪儿又摸出一对大核桃,手里咔咔地盘着。右手时不时摸摸那把大刀的柄,果真爱惜得不行。
我们俩包办婚姻,把他的刀和我的鞭配成了一对。后来,还专门摆了酒席办仪式。我那个魁教的老朋友说,马佳这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么大年纪了,还想着要使计策泡你。
我嗑着瓜子,拍手大笑。
赵婴你又怎知醉翁之意的就不是我?
杨画画你要想勾搭他,还用费这精神么?
杨小姐向我一挑眉。
杨画画他筵席间瞧你那眼神,狗儿似的,再温柔也没有了。
我未免就生了点骄矜,装模作样地问:
赵婴那,你说他这是为什么呢?
杨画画还不是你好看!
老友捏我一把脸蛋,触感是九分熟的鸽卵白。
我听到这话便满意,咬着瓜子皮哼起了歌来。是首胡曲,歌词记不住,调子很苍凉,但我情绪却是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