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半闲转眼望去,只见一个瘦小老头儿一屁股蹲坐在地上,连翻几个筋斗后中了邪一般两腿一蹬,直挺挺地躺倒在低,半晌也不见动弹。
白半闲眼前恍若浮起无数弹幕,天空飘来n多字,“老人跌倒扶不扶”“遇上碰瓷怎么办”“震惊!无良少女 袖手旁观,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白半闲深吸一口气,蹑手蹑脚地踱步到老人跟前,一股刺鼻辛辣的酒气扑面而来,灌入鼻腔,迫使她一连打了三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屏住呼吸靠过去,信手在鼻翼两侧扇风去味。将灯举高,借着灯光闪烁的照映,她看清楚了这个人的样貌,尖嘴猴腮,蓬头垢面,绿豆眼,招风耳,一条疤自眼角劈叉,穿过鼻翼,跨越嘴角,犹如密西西比河的直流,但是远没有那份祥和静谧之感,这即不像刀伤,也不是烫伤,十足的小人物样貌,处处透漏出一股子猥琐气息,叫人喜欢不起来。
白半闲抬脚轻轻踢了一下他的脚心,那人毫无反应,这叫她不由得担心起来,放下了灯,将繁复的裙摆随意朝后一撩,半跪在地上抬手掐住那人的脉搏,一边数,一边默默在心头计算时间,她并不懂医,只能照着高中大学中所学的急救科普知识粗略算了一下,心跳次数在正常范围,又拍拍那人的左右脸颊,焦急而清晰地询问,“你还好吗?可以听见吗?请……”话音未落,一只大手掌直直的天王盖地虎压上她的脸颊,随机一个突如其来照脸的酒嗝儿惊天动地,熏得她头昏眼花,白半闲心头气急,一把甩开那如来神掌,不雅地抛送了几个白眼自地上站起来,语气不善,抵着嗓子眼带着浓重的鼻音低低警告“酒鬼,再见到你非要打爆你的头,不知道我一寸光阴一寸金吗?这样算下来你都欠我多少钱了“
地面上一声不响的人终于有了回应,蠕动硕大的鼻子,晚风中骤然响起一阵如雷鼾声……
白半闲冷哼一声,扭着腰肢信步走开,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道”真是的,大晚上的跟个醉鬼较什么劲儿,真是冷风吹傻了,不好好奶茶小说热炕头……“
又是一阵寒风吹过,这夜可真冷,她拉了拉自己的衣襟,裹紧衣服准备放弃回来摸底的计划,今夜先回到酒楼暖香里,再来几口温酒,给那孩子寻些牛乳来,也不知道酒楼里有没有那些……
她暗自做着盘算,忽然远处几声野狗的狂乱吠叫讲她的思绪击得七零八落,她朝着身后看了一眼,不由轻嗤一声”嘁,谁要管那个醉醺醺的老家伙了,大晚上喝那么多酒,烂醉如泥就是被野狗咬了冻死街头又怪得了谁?"
如此一路碎碎念着,她又朝前走了几步,一个回旋风吹过,成功吹乱了她的脚步,“算了算了,顺风顺水,天意如此。”
她匆匆回到那处,果见那老者依旧是鼾声如雷,不时咂咂嘴,睡得天昏地暗,几只凶恶的野狗正悄然靠过去。
她一下子怔愣在原处,便看见几只血红的眼忽然聚集了目标,瞄准她将视线射过来。
白半闲不由得开始手脚发凉,血液里掺和了冰碴子一般寒意流经四肢百骸,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勇敢的人,这一点,她从还在上学时便知道了。
“逃!”一个字在脑海中无限放大,他人面对恐惧往往是目瞪口呆,身不由己,但是她的第一本能却是逃跑,这是多年生活烙下的印记,她的自我保护。
几只恶犬在她愣神的功夫一拥而上,她慌不择路地逃跑,甚至忘记了那个人曾经说过的“遇到野狗不能跑,要当头一棒,要反抗。”
直到气喘吁吁,她才终于冷静下来,一个急刹车停住脚步,却是忽然重心不稳,直直坐在地上,崴伤了脚,一时之间刺痛刺,激了泪腺,薄薄一层眼泪模糊了视线。
那大狗越走越近,忽然一个虎扑。
白半闲将眼睛猛然y'一闭,整个身体都开始剧烈地战栗,没关系,说不准我可以回去了……
她战战兢兢地想着,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