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一阵箭头扯离血肉的声音在这个夜晚响的如此明亮,我看着被拔出来还带着浓浓的血色的箭头,扔给沈括,他连忙递给我金疮药,我虽然心慌但是手脚还是没有慌乱,有条不紊的将金疮药倒在了他的伤口上,但是我知道他是中了毒,影风听到箭头拔出也不由得松口气从外面进来递给我紫金丹,说是能解百毒,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解鹤顶红的毒,但是也总好比没有吧。
去叫小春子的那个侍卫迟迟不归,我也知道,小春子这人居无定所,肯定每日都在换住处。
脑中突然又闪出一些片段。
我看着右手无名指的蛊虫标志,突然想起天时给我说的,这个东西本意是自保,小春子后来还说过,这是擅解毒的蛊虫,创立者本意就是为了自保和救人,既然如此那我为何不试试。
“喂,沈大公子我建议你先出去,我对这玩意掌控的不是很好,我怕误伤了你。”我真心实意的提醒道。
“阿言姑娘不用担心,沈某自保还是有能力的。”忽然之间又从嫂嫂变成了阿言,我都怀疑刚刚是不是我的错觉,其实我觉得嫂嫂两字听起来也还是不错啦。
接下来沈括就看到了超出自己理解范围之内的事情,只见他面前那个粉衣女子将双手结成复杂的手势,来回交错,嘴中还念着他听不懂的咒文,左手放于右手手背上,左手缓缓拿开,就见右手无名指那个细小的蛊虫纹身慢慢开始活动起来了,没过多久从手指上跳下来的蛊虫就爬遍了萧肃伤口周围,我稍稍一催动全部进入到了萧肃刚刚受伤的伤口里去,萧肃闷哼了一声,但是很快又释然了。
“这是?”沈括虽然不理解,但是既然兄长信他面前的粉衣女子,那他还是信的。
“前几日得到的自保蛊虫,小春子说这玩意还可以治病,我就放出来试试,反正现在我们除了等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就试试吧。”我坦然道,我能做的都做了,我都想好了,反正我贱命一条,要是萧肃真的挂了,那我,那我就跟着挂吧,得了一个公子如玉陪葬我也不亏,毕竟别人也是为了我受伤的。
一个时辰过去了,那些蛊虫好似还没工作完,萧肃也没醒,小春子才到,来的时候还气喘吁吁:“你们他妈的有事能不能早点通知老子,老子可是从城郊赶过来的,这期间没找过其他大夫吗?”
“有啊,”我指指我自己:“我找了我自己。”
小春子看我一眼,释怀到:“我操。找你不就行了,赶得那么急我还以为这孙子要挂了。”
却没瞧见身后的沈括,听到这般粗俗之言,沈括轻咳一下以示提醒。
结果两人碰上面时,我却感觉两人有了瞬间的愣住,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常。
“你们认识?”我好奇地问道?
结果两人异口同声道不认识,不过那时候我也没心情关心他们是否认识了。
小春子问道:“怎么弄的?”
我坦白道:“拔了箭头,撒了金疮药,吃了紫金丹,还把你给我说的蛊虫释放出来,诺,你看,还在萧肃伤口里呢。”
他坐下轻松地喝口茶还拉着我们一起:“来大家喝茶啊。”看着我们不解的表情又道:“拔了箭头,吃了灵药,还撒了金疮药,你还要你的药蛊放出来了,大家还怕什么呢,放一百万个心,就算是你们江湖最毒的鹤顶红,他也是死不了的,等药蛊将毒清理干净了,就是普通的外伤了。”
我一挑眉:“你说的是真?”又道:“你猜的很准,还真的是鹤顶红。”
“老子说的还能有假?”又斜眼看我一眼:“你这么担心干嘛?你之前不是巴西不得他去死吗?”
我轻咳一下看了一眼沈括的表情,好在他没听进去小声道:“人萧肃是为了我受伤的,我还这么想不是太不人性化了,再说我答应他了,他死了我就赔上一条命跟他一起死,大女子一言,驷马难追的。”
小春子鄙视的看了我一眼,道我是个半吊子水还要学别人生死相依。
想起一件事又道:“对了沈括,刚刚你为何要叫我嫂嫂?”
噗得一声,小春子一口茶又喷了出来,我看得见以来,小春子不知道喷了多少次茶水,我下次寻思着给他搬个最佳喷茶奖算了。
沈括像是没有想到我还记得这事,身形晃了晃尴尬的回头笑道:“啊,真的吗,我有叫过吗?我不是一直叫的阿言吗?姑娘怕是听错了吧。”
我嗯了一声,其实我现在回想起来也不记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毕竟人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有可能会产生幻听。
也不想去细想了,不然还以为我多稀罕他嫂嫂这个位置。
昨晚折腾了大半夜,萧肃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我想着那面具戴着肯定不透气,提着裙衫就往床边走,小春子问我:“你干嘛?”
我边走边回答:”我瞧着他的面具太热了,怕憋出毛病,我给他取了好一点。”
一瞬间,两人都站到我面前,小春子说:“你取了干嘛,你就是花痴别人的脸是不是!”
沈括又道:“兄长最重视面容,现在脸上外伤未愈若是被姑娘看到了面容定然是不开心的,您想想生气的兄长还是很恐怖的。”
说起来萧肃也就跟我发过一次脾气,就是问我为何不大声呼救那一次,想了想,确实还是有点恐怖。
“你们两个激动个什么劲,不看就不看,我先去吃个早膳,你们好好守着,醒了告诉我。”我提起裙边就往厨房走去。
我刚从厨房出来就发现影风守在萧肃门口跟什么争论着。
那不认识的婢女道:“大胆!我可是萧将军派来的人,一是为了确认公子伤势,二是为了传话,萧将军有请阿言姑娘。”那女子像是被影风逼急了,气的直哆嗦。
影风我太了解了,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只是低头道:“没有公子的吩咐,阿言姑娘不能离开府上。”
婢女誓要冲进去面见萧肃一面,影风稍稍一动身,我瞧见他手指已经握紧,像是下一秒就要动手了。
“姑娘不必担心,萧公子的病情已经没问题了,至于我,”我走上前继续道:“萧将军已经相邀几次了,要是再拒绝那边是阿言的不是了,你带路吧,我跟你去。”
影风惊到:“姑娘,公子还没醒要是你走了,属下没法交差。”
我拍拍影风的肩膀道:“你们公子至少还要躺个几日,等我回来他也不会醒的,要是我醒了,你就说我执意要去的。”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就跟着那婢女走了。
萧肃的府邸和他爹的府邸距离不算很远,可是门口确实要气派一些,我跟随着她进了府中大堂,大堂上只有萧父和萧母还有萧母旁的那个侍娘,虽然只有三人,却还是让我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我扯了扯衣袖,咽了咽口水把心一横走了进去。
我作揖道:“萧将军萧夫人好,阿言有礼。”
萧父没发话,还是萧母示意旁边的那位侍娘过来扶起我,本意是想扶我坐下,萧彧轻咳一声,那位侍娘不敢再动,我心想也对,我害的他们萧家颜面尽失,还害得萧肃身受重伤。没有当场打死我就是礼数了,还想一同坐着吗?
大堂一时鸦雀无声,我硬着头皮开口道:“萧肃公子昨夜遇刺已连夜做了救治,现在已是没事,让两位担心阿言罪该万死。”
说完这句话,大堂上又是一片寂静。
萧母缓缓开口:“相邀姑娘几次,都被肃儿拦下,要不是这次他受伤昏迷可能还见不到姑娘的面呢。”
我立马接到:“夫人严重了,阿言本就是一介草民能进将军府已是荣幸,这番话真是折煞了阿言。”我在想是不是跪下去会显得态度诚恳点,刚想提裙跪下萧彧打断我。
“昨夜萧肃到底如何受伤的?”他镇定开口,虽然我已经感觉到了他语气里的怒意。
“昨夜一群刺客闯入我房中,说公子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便来刺杀他,那贼人藏了袖里箭,公子是为了救我而中了箭。都是我有错。”我马上提裙跪下,将头埋得死死的。
谁知道下一句萧母的一句话却让我寒意四起。
“既然是姑娘的房中,肃儿为何会在姑娘房中?”萧母开口道。
我都能感觉到身上的汗毛都倒立了,但是还是只能如实回答:“我与萧公子同住一房间,不过我住里间,萧公子住......”
“胡闹!明明身有婚约怎么这般乱来!”萧彧气的站起一甩袖,顺手打坏了一杯茶水,茶水的水渍都跳到我脸上了,可是我却不敢去擦掉。
萧母温声安慰道,又示意侍娘去将我扶起来,扶起来之后我也不敢直视他们,头低低的,萧母继续道:“阿言姑娘你继续说。”
我硬着头皮继续道:“虽然我们两住在一个房间,但是公子住外间,小女住内间,没有任何接触。”想了想又继续解释道:“那日公子也是为了救我,说是怕其他图谋不轨的人强了我,才将我带走,说来都是公子的一番好意,叶姑娘那边我和公子都解释过了。”
其实我自己都觉得解释的苍白无力,要是没点什么,萧肃干什么拿命护着我,其实我也很纳闷,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为什么要这般护着我。
萧父继续道:“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