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里是头着听先生上课,我不停地深呼吸,却还是有些紧张。
传言毕竟是传言,我这人若真如传言中的不靠谱,怕是要愧对先生了。
我挑了件水蓝色的裙衫,配了点清淡点的妆。
圆圆笑着对我讲,“我家姑娘果真天香绝色。”我使劲戳了那丫头一下,圆圆躲了过去。
时辰还早,我在选簪子还是步摇犹豫不决,最后忽的想起,先生赠予我的步摇。
此时此景,兰花衬托地人比花娇,我满意的转了转身,这才去见先生。
先生住在西屋,上课不能在前院。
好在爹爹预备着为我留着书房,先生看样子已经等候多时。
我朝先生施了礼,先生对我温婉而笑。
“前日里,得了先生的礼物,为回应,特地给先生也备了份礼。”
我拍拍手,丫鬟送上东西来。
我掀开布子,整个玉盘的样子呈现在先生面前。
黑白棋子,泾渭分明。细把玩棋子,原是玛瑙所做,感觉有种温热从指触传来。
整个玉盘是用和田玉所做,因此泛着淡淡的光。
人影折射,别有风趣。
先生点头示意,“既然是棋,第一节课,我也没想到教你什么。不如来对弈一局?”
我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众人都退了下去,只余我和先生二人。
屋内静静燃烧着檀香,先生礼让,我执白子,先行。
儿时,也随着祖父学过棋艺,我自认我的棋艺不差。
随着棋局的越来越推进,我头上冒着细汗。贝齿紧咬着嘴唇。
先生有意无意让我一子,我却一直处于温水煮青蛙的状态。
现在的情况,变成了白子先行,黑子紧追不舍,棋盘大半都是黑子的天下。
我深呼一口气,好不容易寻到一处破绽,一时情急,将子下在了此处,局势看起来生死一线。
先生眼光有些玩味,黑子迟迟不肯落下,再落,便是已死之局,我已经逃不出去。
索性撂了棋子,抱拳,冲先生示意“学生自愧不如。”
先生毫不在意,摇了摇头,“有待打磨,你心性有韧性,但缺少一点通透。死陷进去,并不是什么什么好的选择。”
我回头看,一柱香已经燃尽,“你可以走了。”
我转身离去,先生目送我的离去。
桌子上,还是残局,剩下寥寥几子,但结局已经注定。
江博衍将棋收拾好,放入棋盒。
谢远已经坐在了对面。
谢远历尽世事,执掌谢家数十年。第一次见这么有魄力的年轻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身在庐山中。”谢远喝了口茶,说完这话,便走了。
只留下江博衍,面露坚定,“无论如何,变法一定要继续下去。”
另一边,朝堂上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口水大战。
陛下坐在高台上,揉着太阳穴,瞅着底下的那群人,他就心烦。“陛下?”旁边的公公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陛下一个眼神扫了回去。
今日里,依旧是不分上下,各家代表人各有秋色。
陛下清了清嗓子,朝堂慢慢安静下来,“明年的春日科举,便交予礼部侍郎了,还得劳烦各位亲家多多帮助。”
朝臣跪下谢恩,细看去各怀鬼胎。
陛下不在意,“退朝!”随着一声尖尖细细的嗓音,一切重归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