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衍?”我在摸爬滚打中听见了先生的声音,还疑心是我听错了。
“晏衍?”声音又大了一点,这下子爹娘全听见了。
爹赶紧把手里的棍子扔到一旁去,娘亲柔柔弱弱站在一旁,我收拾了一下我的衣裙。
见我们里面没什么动静了,先生才迈步进来。
他先向父亲见礼,言尽唐突之色。
父亲摇摇头,表示并不在意。
我还是有些羞愧难当,先生叫我的时候,我有些不敢看先生的眼睛。
倒是先生乾坤朗朗,真君子也。面不改色,向我点头示意。
“今日第一天当你的先生,也没什么东西送你的,方才想着,看这比较别致,索性将它赠予你。”
先生随后递过来一只步摇,淡蓝色的,很是儒雅。
窥见一只兰花,在枝头含苞欲放的样子。
我抬头,猝不及防和先生的眼神撞了个满怀。
“谢先生。”我坦坦荡荡地收下了。
先生向双亲告别,最后不经意间瞥了我一眼。
便转头离去。
经过这么一闹腾,父亲一下子就消气了。
只是同我讲,要我以后消停一点。
我冲着娘亲吐了吐舌头,单挑了下眉,便拿上步摇转头溜了。
今日之事,多是有些羞愧。
若不是我出格行此事,也不至于拂了爹娘的面子。
我决定还是以后收敛一下性子,布谷在窗子上肥肥傻傻地看着我,我叹口气,起落动笔间,已是小半个时辰了。
布谷依照我的指令,去找秦渊了。
烛火逾越,暗灯摇曳。人的影子在暗里,明清不定。
秦渊摸着布谷,顺出了一张纸条来。
只瞧了一眼,便扔进了火苗里,转头喂起了布谷。
布谷是一只傻傻的鸽子,也不是傻傻的。他当初送白晏衍的时候,还是很聪明的。
随了主人,也变成了个傻子。布谷低头听话地喝完,便扑棱了一下翅膀,腾跃而起,消失在了黑暗中。
最近朝堂一直不太平,这不,一直有贤才之称的江博衍也有了行动。
只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伤到了他的小姑娘。
秦渊眼里露出狠厉之色,年后,他就可以去从军了。
到时候,他的小姑娘就绝对不会再是棋子。
少年站在窗前,直到远处的灯火一点点灭了,屋子才重归于黑暗。
前日里,朝堂才吵得不可开交。
陛下新政,自是要秣兵历马,改革一翻。只不过,双拳难抵四手,终究还是收到了阻力,改革面临前所未有的困难。
朝臣分为了三派,世家派,底蕴深厚,不是一下子就可以搬动。
一派则是寒门派,人微言轻,但也架不住人多势众啊。江博衍便是核心人物。
另外一派,则是墙头草派。顾名思义,闻风而动
秦渊虽然是少年,但并不傻,这些弯弯绕绕,他还是知晓的。伯父想必也清楚,蜉蝣难掀大浪。不足为惧。
秦渊不敢赌,所以他要赢。他要他的小姑娘独善其身。
只不过现在还不方便言明,她一向通透,他只希望她活得自在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