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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生死一关

我和我的兄弟——少年篇

据说每个人来到世间都要经历三死三活的考验,尤其是幼年的时候,很容易招来死神光顾。在五淌坪这方小天地里,村卫生所只是个标志性名称而已,里面早已经荒废,并没有医生住在那里,村民更多的依赖来自于赤脚医生。赤脚医生有许多神奇的方术,比如对付重感冒,他们往往只需要一碗烈酒,点燃酒后在患者的头、手、身、背、腿等部位进行推拿,俗称“赶酒火”。没有酒的时候,一碗热水、一块生姜也能起到同样的作用。遇到“红伤”,也就是遇到大创伤口也能治,没有消炎针,也没有缝伤口,只是简单地几颗绿色植物混合在一起捣成浆糊敷在伤口处包扎起来,没过多久伤口竟能神奇的生肌好了。

赤脚医生行走江湖一般都不是以医术为主,主要的反而是铁匠、脚夫、石匠等等。他们的方子千奇百怪,但偏偏能应对各式各样的疑难杂症。

对于赤脚医生的认知主要源自于我的“爷爷”,我的亲外公我叫爷爷,后来我继父的父亲也叫爷爷,来家里做石匠、木匠等年级稍大的艺人我也叫爷爷。也或许是自小每天见到的都是“爷爷”,骨子里可能就认为自己是“孙子”了。再加上这些个“爷爷”们一个个都各有本领,有的能治百病,有的能通鬼神,有的力能扛鼎,这些神奇的事情让我时刻都有心怀敬畏,慢慢变得有敬畏感了,这些都是后话。

随着年龄的增大,小时候的记忆也会逐渐忘记,慢慢地只剩下特别深刻的碎片,慢慢地这些碎片也会越来越分不清究竟发生在几岁。而在三岁以下,更小的时候的事情,基本都要靠抚养你的人才能告诉你一二。

自从乾坤降生这个家庭以后,母亲日夜提心吊胆的在家修养着,生怕那个令他日夜恐惧不安的男人突然回来质问他为什么没有将孩子引产。但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那个男人正在千里之外的某个地方享受着新婚燕尔的快乐时光,对于她这个第二任妻子和第三个孩子,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乾坤满月以后,母亲在家有些待不住了,一是心理恐惧想要逃避,至少找个多少有个安全感的地方。二是家里家徒四壁,爷爷奶奶整治壮年,忙着田里活路,无非种些苞谷、洋芋、红苕,没有经济作物,也没有经济来源,肉食都指望着喂的两头年猪,捉猪儿的十块钱至今都还赊着未还。但又考虑到我还在襁褓中嗷嗷待哺,远行肯定不行,举目皆是荒山野岭,可真是愁煞人了!日子就这样在惆怅不安中一天天的煎熬着。

转眼已是半年,这半年到过年时节那个男人都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多少让母亲也松了口气,一家人也算是安安稳稳的过了一个年。经历了寒冬,迎来春暖花开,一家人开始忙着播种。母亲负责家务,做饭喂牲口,洗衣服,空了还下地帮帮农活。而我则是被放在那个接生的大木盆里,舒舒服服的晒着暖春的太阳。而我也像极了院坝坎下新发芽的樱桃树,每一次睡醒就使劲的伸着懒腰,四肢像八爪人鱼一样拼了命的向四下伸展,恨不得一下子将自己拉长变大成为一个大人一样。这一通操作过后,紧接着就是“哇”的一声大哭,没有任何理由,仿佛不哭就不是正常操作。这样的过程母亲看在眼里已经习以为常,只是每每看到我用尽吃奶的力气伸懒腰的时候分外担心,总感觉会在下一秒出现不好的事情。

要不怎么说女人的直觉往往都很灵验呢,母亲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同样是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我从暖阳的睡梦中醒来做着程式化的懒腰流程,下一刻一声破气球的般的“啪嚓”声从我的下体传出。而此时,母亲正端着一盆刚刚洗好衣服从我的木盆旁边经过,她正慈爱的面带微笑的看着我,心理大概在嘀咕着我下一刻伸懒腰的动作。那一声“啪嚓”声让她愣住了,这明显不是放屁的声音,紧接着我变了声调的哭声让她慌忙扑向我,刚洗的衣服散落一地。当看到我下体多出一大坨猪尿泡一样的透明泡状物,里面还隐隐约约看到蠕动的肠子时,她惊呆了,差点吓傻了,伸出去的手立马又缩了回来。“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爸爸,妈呀,您们快回来,乾坤出事啦,搞快点啊,快点,快点......”

母亲很快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就是带着哭腔的大声呼喊,爷爷奶奶此时正在屋门口一块半坡地刮地皮‘烧火粪’。听到呼喊第一时间往屋里冲,边跑边喊:

“总来哒?出了么事?”

爷爷顺手还抄起了砍柴刀,他们以为是李光明回来了,要对我出手,急吼吼的把二老急的恨不得一步跨回屋来。当爷爷奶奶看到瘫坐在我木盆旁边抹眼泪的母亲,扫视四周并无别人的时候,才稍稍放心下来,一边快步走进,一边关切的问:

“哭啥子?又是总来哒么?”爷爷悻悻的将柴刀放下,边走过来边问。

“爸爸,您快来看哈,乾坤这是总个儿?”母亲急切的边说边用手指向我的下体,手指远远地不敢有分毫靠近,那泡状物仿佛一碰就破,一破就意味着我的肠子要漏一地。

爷爷多少能算个赤脚医生,虽然只入了个学堂门,但他勤奋好学,又因为个人眼睛有问题,想要医好眼睛,曾拜了好几个师父学草药医生,四处奔走也算见多识广。爷爷凑上来,仔细观看打量半晌,母亲和奶奶也焦灼不安的等待着结果。

“唉,拐哒,他这是漏肠,天杀的,这可不好搞。”听到这是“漏肠”,母亲和奶奶一时感觉犹如晴天霹雳,她们仿佛看到了死神缓缓像我伸手。

“你们娘俩把他端到屋里,千万不要把他的泡泡弄破了,还要看到些,莫等他伸懒腰用力挣,他这都是用力过猛才把肠子挣漏出来的,我出去找点药回来。”爷爷吩咐完就往外走,心里盘算着解救的办法,同时还暗暗排起我的生辰八字,看我是不是犯了什么太岁杀关之类。浑然不觉自己满手还是泥土,草鞋和裤管上的泥土也分毫引不起他半点关注。

也不知道爷爷走了哪些地方,直到第二天天将黑的时候,焦急的奶奶和母亲才将爷爷给盼了回来。不知道爷爷弄了些什么药回来,也不知道最后他从哪里搞了一支消炎针药水,更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总之打完了针我的漏肠慢慢缩回去了,渐渐的完好如初了。至于后来懂事了我追问爷爷,我的漏肠是怎么好的,他也只是语焉不详的说打了消炎针就没事了,我也没有再问。

就这样,在我完全懵懂还没有认清楚世界,甚至还没学会开口叫妈,我就从死神手里遛完第一圈。这段经历于我而言仿佛不存在一样,但是对于母亲,对于日夜轮换看守我的爷爷奶奶而言,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甚至小的时候经常听母亲和爷爷奶奶嘱咐不要使猛力,不要背太重的东西时我都会不耐烦,完美的诠释了什么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因为那时后我已然坚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怕啥?再说,不就个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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