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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乾坤降世

我和我的兄弟——少年篇

在遥远的鄂西北的大山深处,有个叫五淌坪的地方散布着数十户人家组成了了一个村子。有一姓陈的外来户,老一辈在“大跃进”时期为了追随大食堂跑来这个村,村民见其可怜,便允许其在村子的最边缘寻得一个山头落脚,这座山头也就叫了陈家包。这一辈的陈家有陈永福、陈永寿、陈永禄三兄弟。

老大陈永福和老二陈永寿都居住在五淌坪村,老三陈永禄则去了几十里地外的段家入赘了。老大没有读甚书,且幼年在埋尸时不慎尸水入眼落了个右眼残疾,只是进了个学堂门,读了《学而》《熟而》几本书,算是认得几个字;老二读书多些,但也没有混得读书人出身,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唯有老三陈永禄时运稍佳,在一个乡村小学当校长,也算光大了老陈家门楣。老大陈永福有三个女儿,大女儿千凤招婿成家了,分家后住在离老屋不远的半山腰,山田分走了一半。小女儿千玉,16岁那年被人拐卖至黄梅县也嫁了人家,多年不曾回家。二女儿千友读上了高中,可惜遇人不淑,碰到了来自四川花花公子教师李光明,辍学成了亲。生的第一个是儿子,取名李陈祥,小陈祥三岁的时候被送回了四川,寄养在其叔伯家,如今千友又是身怀六甲,即将临盆。而此时的李光明却在外借口考大学四处鬼混,收到妻子千友的电报,见到孩子即将出世,只是懒懒的回了风简短电报:生了,送人;未生,引产。

心灰意冷的千友见到电报时头皮发麻,犹如晴天霹雳,同时又惊恐的无所适从。第一时间便是想着要去村卫生所做人流,她实在是不敢不从,她仿佛又感受到那个男人的铁拳高高举起,然后重重落在她的身上;仿佛看到那个男人又拎小鸡一样,抓住她的头发狠狠的将她的头撞向卧房的石墙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看到她被逼的自己拿起菜刀狠狠砍向自己的头顶,十几道刀印啊,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奇迹般的活过来的……从此,她就像一只被驯服的鹰,他就是他的主人,任何话都要听从,不可违背,不能有丝毫的质疑和抗拒。所以,在接到电报的第一时间,她几乎是考虑都没考虑就撒丫子奔向村卫生所,这一举动惊得她的母亲慌忙追出来一把拽住了,在问清了缘由后,老母亲恨得睚眦欲裂,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一腔愤怒无处发泄,最终恨恨的咆哮道:“你给我生下来,孩子我带。”就这样,在老母亲的劝阻下,千友流产的事算是流产了。

在收到电报的3日之后,也就是1989年6月3日,这一日注定是一个平凡中又带着不平凡的日子。伊朗最高精神领袖霍梅尼病逝;汉城学生绝食示威抗议当局杀害学生;《解放军报》发布《坚决拥护党中央决策,坚决镇压反革命暴乱》的社论;人民日报第8版构筑了“21世纪的住房、汽车和电话”的美好蓝图……还有就是:我,一个被爷爷命名为乾坤的小子,即将降世。

农村里是没有一日三餐的说法的,天刚刚蒙蒙亮就下地干活,太阳升起来变得热的时候就回家做早饭,顺带喂牲口。吃完饭接着下地干农活,太阳下山了就回家做完饭,顺带喂牲口。这一日,奶奶忙完早饭时候,钟表显示已经11点一刻了。烈日无情的烤炙着大地,这样毒辣的太阳已经不知道持续了多少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万里晴空依旧没有半片白云,老狗阿黄有气无力的趴在屋檐下一角有气无力的喘息着,舌头伸的老长。两只公鸡静静地立在不远处,完美的展现着不伦不类的金鸡独立,偶尔偏偏头想听清楚房顶屋瓦和茅草晒爆裂的清脆“噼啪”声。无论是门口的竹子还是远处的青山,绿叶似乎都在焦黄,肉眼可见的热浪仿佛随时可以点燃这片世界。这个世界似乎很安静,可是呜呜啦啦的蝉鸣又让这个世界显得很闹杂,甚至增添了几分焦灼,惹得阿黄时而起身盘旋,那样子既像是找水喝,又像是在等待着、守护着什么。

“妈呀,快来呀!”

突然,一声饱含着痛苦、惊慌又万分急迫的女人的嘶喊声刺破了焦灼的屋瓦,打破了山的宁静,惹得大黄狗一阵急促的吠叫。刚刚喂完牲口的奶奶手里提着空的猪食桶,听到喊叫慌忙奔向里屋,猪食桶都没来得及放稳,咕噜噜直接滚到了屋檐坎下的院坝里。奶奶着急忙慌地推开卧房门,小木门发出清脆的嘎吱声,来到里间急切的问:“要生了吗?”

“啊,羊水破了,快拿盆来啊!”

有过生孩子经历的千友已经有了很多经验,并不害怕和慌乱,只是这嘶喊的声音依旧显示出了她的痛苦。还有就是热,汗水早已浸透了她的衣服和被褥,三根枕巾帕子都在滴水,但她都咬牙坚持着,她觉得她只要能完成生孩子,就能得到解脱,并且坚信如此。

奶奶慌忙找来接生盆,还来不及注入热水我就迫不及待地钻出来了,奶奶一阵手忙脚乱,不知道是意外还是注定,奶奶并没有接住我,我华丽丽的掉在了地上,我那“哇”的第一声啼哭不知道是因为所有人出世的自然反应,还是因为我被摔了疼的哭了。奶奶慌忙将一手我从地上抢抱起来,口里还大呼一声:

“哎呀,我的孙宝啊,这哈搞一身灰哒。”

我如此麻利果断的出世给母亲和奶奶都来了个措手不及,奶奶一边心疼的抱着我,一边慌乱的四处找剪刀帮我剪脐带。可是明明准备好的剪刀这会儿就是找不见,船头、窗台上、床底下好一阵寻找才在接生木盆底下找到,慌乱中的奶奶带着些微颤抖的手给我剪断了脐带,至今我看着自己丑陋的肚脐眼就能想象到其实奶奶的剪脐带手法并不专业。

我的降生给这贫寒的家庭带来了三分活气,同时也带来了厚重的愁云,家里早已没有存粮,还好已是六月,新洋芋已经可以开始刨清。现代人生孩子后的鸡汤、鸡蛋大补汤什么的我母亲一口都没吃上,因为真没有,有的全是土豆,还没有完全长成熟的土豆,也就是新洋芋。天气还是一如既往地热,太阳依旧焦灼的炙烤着大地,母亲的汗水依旧不要钱似的滴答着,土豆已经让她吃的两唇发麻,口翻清水,若有可能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吃土豆了。然而出奇的是奶水分外的好,我一个人完全管够还时常涨奶,这也让母亲和奶奶宽了心,她们直道我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一辈子的衣路不愁的。

我出世的第五天晚上,爷爷终于赶回来了,他在十几里外的地方跟着修路队修路,刚好路程完工,接到邻居传的我出生的消息,他就连夜赶回来了。他抱着我,问了一下我的出生时辰八字,仔细地推算了一下,觉得我命属“将军箭”,又是“杨公忌”,想来想去觉得我的名字叫“乾坤”比较合适,“乾”在八卦里代表天,“坤”代表地,合起来的卦象能够跟我的命格相辅相成,这样我才好养活。再加上对女婿恨之入骨,我的取名自然不可能姓李,于是我爷爷给我取了名字——“陈乾坤”,我也终于算是在这天地间挂上号了。

我有名字的那天晚上,天上终于飘来了云,下了一场大雨,酷热的天气一夜间转了凉,母亲也终于不再出那么多汗了,只是我隔三差五的哭闹似乎预示着我并不好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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