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过神时,眼睑接触之际,已然是下午了。
学堂的人,走的三三两两。
她垂了垂眸,猛地想起今早才答应朴灿烈的那个诺言。
瞬时,起了身,款步走到门槛那静候等待。
若要问为何如此?
只能说,是许戈自己不大愿与朴灿烈在学堂过于亲密来往,使人得知她俩关系。
果然,没过多久。
人缘极好的朴灿烈已然摆脱了那群巴结她的人。
彼此心照不宣的笑了笑,便一边讲了点今时所学,一边走向梨园。
待走到大半途中,朴灿烈突的发现自己身上的锁链没带,赶忙间就让许戈先行去往,自己则一路跑回学堂,再折转返回。
如是那般普通的锁链也就罢了,但朴灿烈那条可就不同了。
就连许戈也仅仅只知道,锁链上挂有几串钥匙,意义可想非凡。
霜花渐显,樱色觑然
她一路走着,向往目的地。
却不曾想过,竟也会在半路途中遇见了边时屿。
许戈偶转间点了点头,示意招呼,心里却希望边时屿能放她尽快离开。
哪会料到平时不怎么交流的人,突然间就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悠地冒出一句:“堂妹,你这是要赶去哪?”
话落,许戈顿时整个人的身子都僵硬了起来。
要知道,像边家这种身份。
如是被旁人知道,堂堂边家小姐去做了戏子,怕是能够使人笑话一辈子吧!
纵然她不得喜,连奴仆都不如。
但是,那又怎样?
没有一个人会知道她在边家的境地,不是吗?
没有一个人会去在意她是怎么熬过来的,不是吗?
更加没有一个人会去对她说上一句别难过,不是吗?
………
终归,谁也成不了她的谁。
只是来去匆匆的过客一般。
许戈垂了垂眸,缓声应道:“百草堂。”
边时屿听了,脸上的媚笑恍地僵了一下,说出的话也陡然尖锐了不少:“他是不是和你上过了?!”
“嘭——”地一声
许戈犹如当头一棒似的,梗在了原地。
边时屿是如何晓得的?她明明已经…以为…
又怎么会…
“呵,许戈,你以为你的那点小伎俩可以骗过我吗?也就伯贤那种对情事慢半拍、木讷到不行的人才被你蒙了过去。”边时屿轻蔑的眼神不消半点的扫在她的身上,刺伤所有。
许戈闻声,冷汗已然渗透皮肤,形成狭密的一层,口中缓缓尝出一股铁锈之味,猛然发现竟在不知不觉中咬破了下唇。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苦涩说道:“时至今日,又有什么好说的呢?她终归喜的是堂姐,不是吗?”
“许戈,现在是不代表以后会是。他既然上了你,就说明他心中定然有你一席。然而,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今天要么你死,要么我亡。别怪我狠,是你自己不安分,自找的!”边时屿掐好点,正巧退向顾思亭一旁的水塘,纵身一跃,便跳入进去。
随之而来的又是一声“扑通——”
再回过神来时,周遭已然堆满了人。
望着被抬上医架台的边时屿,许戈头一次觉得有股酸涩感围绕在身边。
手腕处猛地被一股力给束缚着,拖向远离人群的地方。
映入眼帘的便是边伯贤那张俊秀到不可方言的面容。
腕处的骨头被捆地隐隐作痛,几不可微的蹙了蹙眉头。
刚想说些什么,就被边伯贤一个用力,扯进了一间屋子里的洗水池。
“砰——”地一声。
额头撞向洗手台。
许戈只觉得眼前发黑,快站立不住了。
“你为什么要推时屿?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还是你觉得她死了,你才可以夺边家的东西?”边伯贤冷冽的语气,隐约间从她耳边传来。
“我没有。”她颤抖着声色,软柔回道。
……
“砰——”
“放手阿,边伯贤,我都说了,不是我推的。”
“不是你推的,还能是谁推的?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在那个庭院。”
……
‘砰――’
“我再说一次,不是我推的,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砰――’
铁锈味不断弥漫在空气中,仿佛跌坐在地的,不是人,而是一个早已破碎不堪的布偶。
边伯贤瞥了一眼躺倒在地的许戈,仍其鲜血直流,才薄唇轻启道:“若还有下次,我定让你痛不欲生。”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瞅着暗红的血色,一点又一点的从她的身体里流逝走。
双眼竟止不住地开始打起了架。
昏沉感呼之欲出般地卷袭而来。
是要死了么?也好。
阿妈,我好想你阿。
TBC.
[预告:“这台上的戏子是谁演的?演的好生为妙。”
“回禀大帅,是新来的旦角,还不知何许名字。”
“下场后,让人把他请到这来,我要当面和他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