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疼痛,像是一把无形的大手在撕裂着什么,点点密汗浮现在脸上,神色犹如苍白的蜡纸,脆弱的吓人。
如覆冰薄般的脚步,愈加无力。踏在道路上的感觉与往日截然不同,就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
甩了甩手,掐了自己好几下,才方可清醒几分。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即使意识上仍旧残破不堪,许戈也并未再同刚刚那样。
但力气还是小的可怜。
下了雪的北平,路面也开始滑上几分。
哪曾想从未有摔过跟头的许戈,竟忽的一下,后脑朝地,欲要跌倒的形势。
正打算就这么承受突如其来的疼痛之感的许戈,恍惚间觉得臂上一拉,便免受了那摔倒之灾。
拾眸看去,映入眼帘的则是一妙龄女子,长得甚是娇小可爱。
“谢过这位小姐,今日…”
“没事,举手之劳,不用和我嚼这些文绉绉的话。看你这身行头是学生吧?”女孩眨巴了下眼睛,打断道。
“嗯,我在附近的静书堂念书。”她朗声道。
“好了好了,我叫顾念湘,既然你是静书堂的学生,我能不能麻烦你……”她嘴上喋喋不休着。
未讲完,远处就跑来了个人,女子瞅见便立马缄了口,直愣愣的盯着来人。
朴灿烈顺势打量一番,才扯起嘴,笑说道:“你好,我是朴灿烈,许戈的朋友。”
顾念湘听了,顿了顿,啥也没说,调头便走。
谁也摸不透她为何如此。
导致,朴灿烈在很久以后对她的印象依旧十分深刻。
待人走远,他才张开膛臂,径直勾了上去,靠近许戈的右侧,询问着:“怎么认识的?”
“刚刚她扶了一把我而已,不过跟着你的那群警官呢?”
“你猜怎么着?老子我昨天可是和朴上校闹僵了。反正我现在身无分文,你得接济我一下。”朴灿烈略带笑意的说道,尽然看上去有几丝轻松坦荡。
许戈闻声,思虑了好一会儿,才接口:“行是行,但是我自己都勉勉强强的,更不用说是你了。不如晚点我们去趟梨园吧?刚好那招募旦角,好歹能赚点钱。”
“不会吧?你不是身在边家吗?边老爷看上去也不是这么小鸡肚肠的人呀!”朴灿烈不由惊讶道,心里却仿佛第一次才认真意识到眼前这个人。
或许,他一点都不懂她。
不懂这个自持冷淡、内心却敏感压抑的人。
缄默着,两个人刚刚热络的气氛又冷淡了几分。
朴灿烈深知每个人都有难处,便不再纠缠于此,岔开话题道:“好阿!下午去趟梨园。”
“嗯。”应声的人拖着痛楚,步伐又一次回归原始。
恰巧这一幕给正在盯着许戈的朴灿烈注意到了,幽深的眸光一浅一暗的,几不可微。
静谧的潭池,恍惚无边。
早春的燕鸟,点水蜻蜓。
这条不归路,无往无边。
——分割线———
纵然尔声唯之,却则爱意为何?
岂能与之掌控。
只不过是漂河漫路般,遥遥无际罢了。
――轻启
北平的大雪如同往常那般寒凉刺骨,灼痛着她的心。
白絮纷飞的景色,尽是通透无暇。
偶转间,也有几片霜花从窗口处打落进来,融湿在她的黄皮书上。
望着扉页那几个湿口,恍惚间许戈竟又想起大前年那次的初雪。
也如同这般冷瑟,仿佛心即将跌落谷底,再也暖不起来。
……
上元佳节,灯火阑珊。
许戈望着眼前那盏最为精致的花灯,悠然间竟晃了神色。
刚伸出的手,还未能碰及,便先一步地给人拿了去。
拾眸二三,再抬眼望去,映入眼帘的尽然是那张毕生难忘的俊雅面容。
“堂哥。”轻启薄唇,压制住心底下那抹讶异。
“父亲还在家等着你呢,赶紧跟我们一块回去吃顿团圆饭。”边伯贤点了点头,款款说道。
边时屿听了,侧过头,看着边伯贤,随他附和道了一句:“是啊。”
才再望向她,眼中的柔光也逐渐回归到了平静。
仿佛在时刻提醒着,一切的一切都不属于她,任何温暖都只属于时屿。
唯唯允诺,算是应答,才准备抬脚离去。
哪曾想边时屿却在这时停下了脚步,盯着那盏花灯,也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身旁的边伯贤,开口说了句:“精雕细琢,不失好彩。”
后来的后来,她自己也忘得差不多了。
只记得,那盏灯终归是到了时屿的手里。
就像是如今的边伯贤一般,永远不会是她的。
那夜的团圆,吃的寂凉。
厢房的右邻,淫靡的声色宛若一道道的警钟,又一次的击碎了她早已破损不堪的心。
TBC.
作者分割线后的内容是许戈的回忆,记得看清楚一下。这个作品要是有什么问题,评论区也麻烦多评论交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