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成大四老学狗的毛灵潇在既没课也没比赛的情况下自作主张地给自己提前放了假,想到昨晚历经的艰难一战,八百年不晨练的小毛深感要好好锻炼锻炼这副养尊处优了好些年的破烂躯壳,以迎接接下来的巨大考验,于是,一大早就换上了一身运动装,拖着灌了三吨铅的双腿来到离家得又坐地铁又转公交才能到的体育场——锻炼身体。
脑子有泡的人,脑回路就跟正常不一样。
但就是坐了这一路的地铁加公交,毛童鞋就已经全身倦怠,她不仅认识到了自己已经老了,她更认识到了身子骨大不如前,不能像以前那般拼命了。
毛童鞋的事儿逼毛病不少,但这并不影响她那逆天的学习成绩,偶尔心血来潮时也能犹如奥斯卡影后般演技加身,能在老师们面前老老实实地收起那番浪荡做派,勉强看上去像是个绝对的绿色无公害,当然,偶尔终究是偶尔,当日她在拿到公派出国名额的时候,全校师生都以为这货能兴高采烈地收拾行囊远赴他国,从此圣港大恢复往日平静与安宁,没想到,这挨千刀的不按套路出牌,直接甩了句“我还没有追到周老师,不走”,就此生生出国之行。当时负责此事的老师心头顿时像被狼爪抓了似的,鲜血淋漓——喂!你的出国名额是你家里花大价钱买的啊!你不走,我没法交差!
十分有同理心的小毛随手在老师桌上堆积的成绩单上指了一个名字代她出了国,这个幸运儿便是对外汉语专业的纪语,在此之前,两人互不认识,更谈不上交情。
由此可见,小毛的随手是货真价实的随手。
不过,也因为这事,小毛得罪了不少人。
圣港大学里的富二代富三代不少,谢成哲就是个典型,寒门子弟也不少,比如说死者罗珊,只不过这两者的界限一眼就看得出来,偏偏出了这个毛灵潇,说不清道不明,没有公主命却还有公主病,而且病得还不清,天天某宝款穿着还一副“老子最牛最拽”的既视感。
谈不上品味,更谈不上审美,谁见了都忍不住想挥几拳。
小毛童鞋在体育场里心不在肝上地溜达了一圈,又乘公交转地铁地回了家,这在体育场晃悠的时间还比不上路上花费的时间,这时间成本……有时间的人啊,就知道浪费。毛灵潇在街边点了早餐,找了独立位置坐下来等待,期间灌了一肚子矿泉水才平复下那颗躁动的心。
不远处有个身着飞行员夹克的男孩跨坐在一辆哈雷上,塞着耳机,神情悠闲,他的头发有点长,略微挡眼,有点像早年湾湾偶像剧里的杀马特男主,但需要承认,人是真的好看,十八九岁的模样,面容英俊,青春气息扑面而来,张扬而不浮夸,一看就是从小秉承着正太—帅哥—言情男主的程序长起来的,现在就差个长眼的星探来挖一铲子,好好包装一下,就是新一代的帝国流量。
阳光下的女|流|氓毛灵潇看了一眼,舔了下嘴角,不由自主地再看了一眼,咂了下嘴,都说美好的事物比较吸引人,她不得不承认这句话是实话,待她准备看第三眼的时候,男孩似乎感应到了,四目就在乱糟糟的早点摊上交了汇。脸皮厚如城墙的毛灵潇在四分之一秒时间里做出了最佳选择,稍稍扯下嘴角,本想扯出本世纪最倾国倾城的笑意,却因皮笑肉不笑的习惯一不小心扯成了尴尬无比的苦笑,男孩面无表情地无视掉了毛灵潇的试图勾引,将波光粼粼的目光移到别处。
“……”这个年头诱拐俊美小|弟|弟真不容易啊!社会对大龄剩女真是太不友好了,年仅21岁的毛灵潇愤世嫉俗地想着。
“您的豆腐脑,油条。”老板喜气洋洋地端来热气腾腾的豆腐脑,厚实的油条被切成一段一段,便于食用。
食大过天的毛灵潇顿时将小帅哥干净利落的无视带来的无限悲痛抛到九霄云外,开开心心地喂肚子。
“听说了么?圣港大学死了个女学生。”隔壁桌几个早起遛狗遛鸟的老大爷凑在一桌相当自来熟地唠起了家事国事天下事。
“怎么死的?”另一老大爷显然没来得及网上冲浪,还不了解最新天下形势。
热情的老大爷掏出比毛灵潇的手机还智能的智能机,勾一下鼻梁上架的金框老花镜,费劲巴拉地看清了5.2寸屏幕上的小字,“网上报道说是淹死的。”
“哎呦,现在的孩子啊,动不动就跳楼跳池塘的,可要想想自己的爹妈,养这么大不容易。”大爷可能是深受自家老婆子的影响,说话都有几分同样的味道。
金框眼镜老大爷抿嘴,摇摇头,一副老侦探的模样直直身子,压低声音说道:“说不准怎么死的呢,也许是被人杀的。”
“别瞎说,谁会杀个学生!”年过七旬的老大爷不认为在他的世界里,会有人变态到杀一个学生。
“现在的学生,说不准哪!你看最新报道,还是同校的学生呢。”
“竟然还有这事?!”
……早高峰退烧期,上班族都已经进入公司打开电脑开始加载工作模式,街边早餐点的座位供应繁多,毛灵潇一人占一桌啃着大油条听着旁桌人的叽叽喳喳,顺手掏手机一睹案件进展。
“罗珊……”毛灵潇含含混混地嘟囔了一句,突然想到昨天她走时那个满含深意的眼神,越发觉得,被人玩弄的滋味实在太不好了。
毛灵潇叹了口气,这个案子,不可独善其身了,往下划了下,《震惊!圣港大学学生之死,竟与这一东西有关!》《独家!圣港大学生死亡令人唏嘘,背后之事纷繁复杂!》。
毛灵潇:“……”现在的网媒都这样吸引眼球了么?对于这种夸大其词的标题,小毛直接性选择了忽略,但在这争奇斗艳、奇形怪状的一众标题中,有个一眼看上去略显中规中矩的题目深深地吸引了小毛水汪汪的猫眼——《圣港大学生之死完美映衬剧本,只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剧本?好像王怡然写的,她又在这里凑什么热闹?”心不在肝上的小毛,边看手机边舀了一大口豆腐脑放进嘴里,草,忘记放醋了,嗜醋成性的小毛随手在桌上拿了醋瓶,眼睛却像是黏在手机上一般,脑子极速分析着罗珊与王怡然的关系,分析来分析去,也只得出一个结论——二者完全没有半毛钱关系。毛灵潇顿时笑了,这个案子,有点意思。
就在她分神之时,手机里一声底气十足的“大河向东流啊”把她从深思中拽了出来。
小毛低头看一眼碗里面目可憎的豆腐脑,在“浪费粮食”和“付出生命”两者之间果断选择了前者,放弃了这碗放了半瓶麻油的豆腐脑,阴阳怪气地接起电话,“喂,你真不愧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正想找你帮忙呢!”
小毛看了眼不远处的小帅哥,压低声音说道:“我这边有点事要忙,你先处理下,找人看好大小姐,她可是灵魂人物……不用管我,我没事。”
挂断电话,塞下最后一段油条,毛灵潇拎了手机慢吞吞地往回走,小帅哥骑上摩托不远不近地在后面跟,毛灵潇不由自主地勾起了阴谋得逞的嘴角,心里默默地自恋了一把英姿——老娘风姿绰约不减当年啊!
两人一前一后相距不足二十米地往云栖小区,也就是毛灵潇的老窝行进着,小毛七拐八拐地串串这家店,跑跑那个摊,踢踢这块无辜小石子,摸摸那根电线杆子,就这样一步三蹦地跳回了家。
脱下运动外套,昨晚的伤口果然又裂开了,已经浸透了黑色T恤,走进浴室,打开花洒,透心的冷水哗啦从头顶浇下,毛灵潇打了个寒颤,闭上眼睛,水流顺着脸部轮廓流下,水温渐渐升高,将她的思绪唤回来。
脚下的水融上了血色,毛灵潇抬手关上花洒,拂去镜子上积攒的薄雾,看清了自己的模样,看清了肩上伤口的模样,“你这张脸啊,真是挺招揍的。”
随手把头发一绾,黑色橡皮圈一缠,套上宽大的hello Kitty睡衣,毛灵潇坐在地毯上重新将伤口包好,确保起码不会因为动一动就渗血。
相当精准的一枪,不伤骨不伤筋,就是费血。
翻了下早已被她翻烂的剧本,为了演好影片里的变|态人设,她真的是用心良苦到了极致,看看她崭新的课本就知道她对这部剧有多用心。
“学生惨死,警局无所作为,嫌疑人被推上舆论的巅峰,被警方扣押,真正凶手逍遥法外,女主从天而降,真相大白,哦哟,NPC不少呢,都千方百计地护着呢,以前不觉如何,现在看起来,这个故事真是有几分精彩。”小毛翻了几页剧本,嘴角微微勾起,“够狗血,脑洞够大,”小毛继续翻了翻,“还用上心理引导了,这杀人手法挺别致的啊,有意思,都玩上高智商犯罪了,牛逼!剧本高级啊,除了惊喜就是惊吓。”
带着目的翻完一遍,毛灵潇合死剧本,心中总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和谐感,总觉得哪里差了点什么,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此时是九月三十日上午九点五十二分。
毛灵潇起身走到客厅的窗户旁,透过纱帘看到小帅哥在楼下,还是刚才早餐点的那副模样,稀稀落落的阳光映在他的脸上,就像是书本里刻画出的校草,小毛扶了扶十分拉低颜值的黑框眼镜,两手环胸看了一会儿,眼底堆满笑意,那是欣慰的笑意,就像是老母亲看着自己的崽拱了别人家的白菜时的笑意。热血沸腾的手机铃再次响起,毛灵潇到沙发边接起电话:“喂……我是,好的,没问题,你们再顶40分钟,我马上过去。”
“小朋友,妈妈有事就不陪你玩了,盯你老妈再训练几年吧。”毛灵潇将纱帘拉死,去到卧室换了衣服,戴了顶棒球帽,打开卧室的窗户,见四下无人,便直接越了四楼的窗,身手无比矫健地溜之大吉。
都说母子连心,楼下的小帅哥好似感应到毛灵潇已逃之夭夭,黑亮亮的眸子一顿,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四楼,果然,屋内空无一人。
“温师父,抱歉,我把人跟丢了。”小帅哥打电话给所谓的温师父。
不得不说,这位小帅哥的声音也很好听,很有磁性。
“没关系,交给我。”温师父冷冷淡淡地说道。
挂断电话,小帅哥垂眸看了眼桌上各式各样的止血散止血药还有已被用过的、血迹斑斑的纱布纸巾,内心毫无波澜,再抬眼看了下欧译的遗像,微微皱眉,隔着乱七八糟的无数障碍物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关好门离开。给毛灵潇打电话的是网络中心的人,原因无他,圣港大内网瘫了,由于要维持正常的教学秩序,只能尽快修复,无奈之下,只能把这位“毛大仙”喊来帮忙。
网络瘫得那叫一个一塌糊涂,各种程序的调配与修复让人手忙脚乱,但由于临近长假,很多没课的学生旅游的旅游,回家的回家,人手完全不够,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黑了圣港大学的内网,不说校内论坛、微博、贴吧,就连百度百科上的“圣港大学”都查不到,好似穿越一般,整个圣港大的网络消息凭空消失得一干二净。
毛灵潇挠挠头,忍住即将蹦出嘴的“你们这群废渣是真废得彻底”,随即内心哀嚎了句,我的大哥,你下手别这么重啊,可真是会给我找事做啊!
今早给毛同学打电话的谢小爷一句“你放心,都包在我身上”直接造成了内网全线崩塌的现状,塌得彻彻底底,但她只不过是想截断案子的网络报道而已,如果不是临时有事她就自己动手了,就知道那个只知吃喝玩乐的二世祖不靠谱,只是没想到会不靠谱到这种地步。
谢小爷身体力行地证明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毛灵潇收起内心的哀嚎,毫无主心骨地靠在门框边不由自主地开启了极端嘲笑模式,“高部长,我们网络中心瘫痪地很有频率嘛,一月一次,是大姨妈么?算着日子,这次好像还提前呢,那什么时候更年期啊!我们的校龄都百十来年了。”
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圣港大学的内网基本都是由网络中心的学生进行维护,由于学生的才能良莠不齐,所以每月中旬,都会有半小时内网优化、防火墙升级时间,一般都会选在晚上的十一点至零点,因为这段时间很少有人会用内网。
一见救星来了,还是这副遭瘟模样,网络中心部长二话没说,连拖带拽地把她拖到主控台,大有你修复不好就葬在主控台的架势。
“高部长,你这可不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啊!”毛灵潇抬了抬帽子,软绵绵地反抗了句。
“咋地,还求你?你难道不是网络中心的人?要什么态度!赶紧的,干活!”高部长瞪了毛灵潇一眼。
皮皮猫打个哈欠,伸长腿,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扶了下黑框眼镜,慢腾腾地把爪子搭在键盘上,有气无力地回答道:“说实话,我还真不太想当网络中心的人,你看看人家其他的校组织,聚会团建一样不落,偶尔还唱个歌跳个舞的,我们倒好,一天天地就跟代码打交道,不说慰问品,连假期都没得休,校学生会都没我们忙。”
由于网络中心肩负整个圣港的网络,责任重大,因此网络部的所有成员无一例外在没课的时候都是要轮班的,三人一组,每组一天,不许迟到早退,有事可以跟别人换班,不得无故缺席,比公司制度都严谨,而且还不发工资。
极尽可能压榨剩余劳动力的都是王八蛋!
高部长挑挑眉,冷冷地说道:“那你想让我给你什么态度?唱首歌还是跳支舞?”
毛灵潇脑子里幻想了下身高八尺的高部长醉人的舞姿,不行,太迷人,受不了,噘噘嘴,瘫在电脑前,睁开bulingbuling的猫眼,一眼看去,程序里全是bug,小猫崽顿时就乐了,幸灾乐祸的乐,“高部长,我给你个建议啊,你买幅雍正像挂一挂吧,雍正帝专治八阿哥,我包你药到病除。”
毛灵潇这人不招人喜欢的一大原因就是嘴欠,私下里的嘴欠毛病一旦犯病,公事上也能毫不收敛地带上来,是切切实实且表里如一的嘴欠,除非不说话,一说话就让人想揍她,还是往死里揍的那种。再牛逼的人也抵不过嘴碎,而且,平时小毛的才华也派不太上用场,嘴碎却是随时随地的,除了电子工程学院这一亩三分地上的人勉强知道她稍微有点能耐之外,外人对她的评价只有一个——讨人厌,所以毛灵潇用才华塑造起来的学神人设就被她自己用嘴碎给砸了个稀巴烂,生动诠释了什么叫——英雄不问出处,作死不挑坟墓。
“瞧瞧这编得就跟近亲交配缺了三条染色体似的,高部长,你说,我是直接跪,还是走个程序?”毛灵潇不疾不徐地敲着键盘。
有能力的人,横着走都行!整个网络中心一片寂静,除了毛灵潇敲键盘和嘚吧的声音,什么都听不到,高部长的脸已经绿成了苦瓜。
“我很早就说过啊,要对全局进行拆分优化,以保证对极端峰值的考验,就算流量再猛,也会有缓冲的余地。敢问高部长,我说的话很难懂么?圣港只有三万人就垮成这样,校领导不是说教育局已经批准了扩招文件,我们明年要迎来三万八千人的用网冲击,就凭这个垮上天的网络状态,谁会报考这里啊!我们网络中心的人脖子上架的都是下水道盖么?”毛灵潇这娃厉害,怒起来连自己都骂。
高部长的脸绿转黑,吼道:“瞪大你的猫眼给我好好看看,这是流量冲垮的么?!被人黑的!”
一听被人黑的,毛灵潇继续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继续在挨揍的边缘大鹏展翅,丝毫不加节制。“啧啧啧,这防火墙不行啊,太low了,再看这程序,我的个天,一看就知道编程的人是干大事的,我……”
没等她说完,一巴掌就猝不及防地呼到她的脑袋上,把她呼了个蒙圈,“怎么,我编的,你有意见?!”高部长剑眉一竖,怒气冲冲。
小猫崽吸了口凉气,一下就怂了,“哪敢哪敢,部长,你尽管往死里编,有bug我来补!”说得那叫一个潇洒,那叫一个豪迈!
高部长对小猫崽的脑袋上又是毫不客气的一巴掌,“赶紧的,别废话!”
小猫崽一捋额前碎发,网络中心的电脑太多,产生了太多不必要的废热,汗水已经让她的浓妆有点花,扯过桌上的餐巾纸擦一下,也没在意,继续胡扯,“部长,你该写写内网复盘,有助于你成长,这……”
高部长发觉暴力已经不管用了,直接给她嘴巴塞了个苹果。
毛灵潇瞪了他一眼,乐呵呵地抱着苹果啃起来。
高部长冷冷淡淡看她一眼,说道:“没洗,半个月之前的。”
想吐~~你咋不拿去年的呢?
反正已经啃了一半,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毛灵潇相当挑衅地又啃了口。
高部长没再跟这二货斗嘴,“我们网络中心不仅控制全校的网络,还有全校的监控,你给我认真一点。”在旁边坐下,着手编程。
毛灵潇扬扬眉,难得的没有废话。
“部长,我一点多的火车回家,得先走了,程序的第一阶段我已经复原了,剩下的真的来不及做了。”男孩颤颤巍巍地说道。
高部长点头,“去吧,辛苦了。”
“应该的,再见高部长,毛师姐,我走了。”男孩跟两位苦|逼|留守人员打了招呼,准备撤退,享受美好的假期生活。
嘴巴鼓鼓囊囊的小毛点头,挥了挥手,“再见,have a good time!”
高部长有些牙疼,这是什么方言版英文,听着真是相当刺耳。
男生一溜烟地跑掉了,能坚守到最后一刻,这哥们也是牛|逼,剩下的几个小孩也陆陆续续地闪人了,满嘴苹果的毛灵潇看着空无一人的网络中心脸色渐渐沉下来,含含混混地问道:“内网从什么时候开始瘫的?”
“八点多快九点的时候。”高部长喝口矿泉水,昨夜熬夜做毕业设计,本想早上睡个懒觉,没想到才八点就被吵起来了,今天再怎么说也得正常上课,还有一大群没出去旅游的孩子们,他们就指望着网络过活,没网相当于要了老命。
毛灵潇再啃一口苹果,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高部长,昨天值班的是谁啊?”
高部长瞥她一眼,冷哼一声,“你小子审问我啊!”
“不敢不敢,”没等苹果嚼碎就一股脑地吞下去,小毛急急地赔着笑脸说道:“我就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您不想说就算了,我也没有知道的必要啊。”
“快放假了,一个个的心不在焉,我哪敢耽误你们的宝贵时间,昨晚我一个人值的班,今天警察来要监控的时候还好好的。”高部长内心极度无语,你们这群小兔崽子,一到放假跑得比曹操都快。
毛灵潇露出个虚情假意的笑容,顺杆子多嘴问了一句:“高部长,那你昨晚值班的时候没发现异样么?”
高部长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我不是警察。”
毛灵潇没再扯这个敏感话题,以一个标准的投篮姿势,坐在椅子上就把苹果核丢进了墙角的垃圾桶内,换个主题继续瞎聊:“高部长,我们能不能跟学校申请把这椅子换成人体工学椅啊!坐着太累了。”
高部长止不住手痒又拍了她的脑袋一下,“我想,这事跟你申请就可以了,你可以赞助十把人体工学椅,如果可以,电竞椅行么?我保证到时候电院的小伙子们值班的积极性能提高一百多倍!”
毛灵潇的白眼差点翻出天际,活动下又酸又痛的脖颈,换了下一个话题,“高部长,我听说你拒绝直博了,为什么?”
“你不也拒绝出国了嘛,为什么?”高部长反问道。
等等!这个问题我会!
毛灵潇嘿嘿一笑,说得坦坦荡荡,“我想追周庭歌啊,全校都知道我对他的心思,但是一直也追不上怎么办,高部长,你们男生都在想什么?像我这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大美人也不知道珍惜。”
这话如同平地一声雷,让高部长手一哆嗦,直接敲错一个键,像看元谋人一样看了毛灵潇一眼,“师妹,适度自恋是好事,但是过度自恋就是病,得治。”
毛灵潇撇嘴,就算自恋,她也有自恋的资本啊。
高部长勾勾嘴角,挂一脸嫌弃的笑意,“如果是我的话,收不了你,你太仙儿了,至于周老师,他的境界应该高我几百个档次吧,你再试试,说不定可以。”
毛灵潇敲下enter键,缓了片刻,“该你了,为什么放弃直博?”
“因为,”高部长有几分认命地回答,“想早点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