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学生有一不解。”阮矩放下书卷,抬起眼帘,看着拱手的小书郎 十一。
阮矩笑着问十一:”有何不解?"
十一目光如炬,再拱手,“何为诺?”
“诺——是守,守得住便是诺,受不住便是言!”阮矩脱口而出!
“十一不解,受不住,为何是言?”
“言——是头口的诺,而诺是实际的言!十一,你要记住说出的话可以随便更改,可是不要轻易许诺,许出的诺,你守不住一次,可能还可以谅解,但是你守不住两次、三次,又何必让人空欢喜一场呢!”
阮矩看着十一位小书郎,顿时觉得自己的宣纸可能不够,才一个晌午,便消耗了阮矩一大半的纸张!看着宣纸上那歪歪扭扭、龙飞凤舞的大字,阮矩只觉得头疼不已·······
“客官,里面请!”远远店小二便看见以为身穿青布衣衫的小公子,虽身着朴素,可是举手投足间便可以见其英气逼人,贵气衣身!这绝对是一个贵客!!
阮矩手里拿着折扇,便上了天居客,果不其然,那位凤小世子也在,身穿橘黄外衫,腰系墨青麒麟佩,脚蹬藏布飞云靴,好一个宋才潘面的凤家世子——凤启!
凤小世子,可是开国元勋的凤府的唯一嫡长子,其姐便是当今的凤后,一龙一凤,可是把江山做的稳稳的!可惜凤世子的面若桃花遮面,一双丹凤眼,眯起来时,确实勾人心魄,长得白净,若是单说好看,可比东元还要美上三分!
男生女相,本就惹人注目,加上阮矩本就是女扮男装,这长相便让凤启心生好感,加上阮矩谈吐不凡,又写的一手好字,凤启手中的扇的扇面——凤字,便是出自阮矩之手!
凤启一招手阮矩便知逃不过,合上扇,边提脚过去!
“多日不见,阮矩兄,近来可好?”凤启把玩着手中的玉佩,语气不清不淡。
“承蒙凤兄的照拂,近来尚可!”阮矩立在一旁,未曾下坐,阮矩虽养在深闺,可规矩这一点自是不能废,加上这可是凤家,就算此时她依旧是丞相之女,依旧得立在一旁。
“阮矩兄,请坐,别站着!”
“阮矩兄,可是近来听说丞相之女,据说大限将至,丞相也就这一个女儿,整天护的像是宝贝似的,我竟从来不曾见过!我们魏朝可是——男女平等!”凤启随意地开着当朝宰相的玩笑。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原来小妖-——大限将至!可是阮矩依旧没有任何喜悦之情,脸上表情淡然似水,像是听着无关自己的趣事!
“凤世子,随意谈论当朝宰相的后院之事,不成体统!”从阮矩口中一字一句吐出来,就有些危言耸听的意味!
“无趣!“凤启随手拿了一块米酥,丢到嘴里,凤启实在看不惯阮矩那清淡的嘴脸。
“你可知,宰相为何不娶妻?”凤启随意提起的话题,倒是让阮矩的脸色出现一丝波动,尽管很快恢复正常,可还是没有逃过凤启的眼睛!
”据说,宰相李斯,从小体弱,太医诊治活不过二十岁,可是自从去原山带回一位姑娘,便精神大好,人们便说宰相带回来的是一株药草,人食其草,便可药到病除,延年益寿。可是那位姑娘也深得李斯宠爱,将自己的府邸种满奇珍异草,更是专门请人去塞外去请药草移植到李府,你不曾见过李府的后花园,竟然还有百年难得一见的七子花、风鸢尾······还有一株软橘花,此花千年一开,百年不遇·······可惜啊,自从李家夫人去世,花园无人搭理,逐渐凋零·····好好的花园,比帝王家的珍草园还要有名,我阿姐以前还吃过他家的药草······药到病除·····“
阮矩听着凤启高谈论阔,不知为何听他提起李家夫人,心上便如同针扎到血肉般疼痛,阮矩不自觉地眼眶红了起来·······可是眼里的泪水,无论如何也流不下来!
阮矩只见过娘亲的画像,其实自己内心还是恨得,听到小妖大限将至,阮矩也有一丝快感,可是父亲从来没有动过将自己接回去的念头!也真真是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