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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我太冲动了。没有往日对别人的小心翼翼,我对他有着莫名的执着。或是因为他的眉眼,或是嗓音有着说不出的迷人。第二天傍晚,雪也融化了。有人结伴去温室看花,他开着车带我一路向南驶上环山公路。
车窗起雾,看起来外面天气不错。我将副座车窗打开,冷风不断吹进来像要刺进我的骨头,山坡上能看见刺眼的阳光好不舒服。
“喂,边大少。我们昨晚认识,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修长好看的手握着方向盘,车速放缓了些,不过风还是不断灌进我的右耳。车又行了一路,他良久不做声,不一会儿把车停了下来,主驾的车窗开了手指轻轻敲打着车门边。我盯着他窗外的山,这才注意到山脚下那一片花海。我们走下车顺着小道走下来,远处有户人家,和遍山虞美人。而我却恰恰不喜欢这种花,相比这个,我更喜欢俗气浪漫的红玫瑰。
“这是第一个景点,下一个,在明年的春天。”
“等明年树叶都落了,带我去看海吧。”
他似乎注意到我的神情,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然后将手放进口袋。有点冷,我和他站在这吹了很久的西北风。我们还没有一次长久对视,只是在不适宜的季节吹冷风,没有一次认真的交谈,以至于我总是只记得他迷迷糊糊的脸。那时我只暗暗骂他不懂浪漫。
“好,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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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太久了,我记不清了。他仍然经常来我的乐器俱乐部找我。我很厌倦勾心斗角的东城,于是一个人无声的搬离了那里,来到巴黎。我是一家咖啡馆的常客,白天俱乐部里只是放着带着点年代气息的音乐。
夜里,不下雨就是漫天星星。好像每一颗就代表一个思念着的人。今天还是像往常一样,今晚主厅里也挤满了人。巴黎的四季夜风都是凉的,我在塞纳河边散了会儿步。再回到俱乐部们口时我愣住了。
“吴半槐。”
这个声音很熟悉,曾经说过带我去看海。没错,就是他了。
“边伯贤。好久不见。”
夜深了,我和他在俱乐部吧台叙旧,刚进来就见William和他的女友在电视上看着电影《蝴蝶君》。当初来到巴黎,William也跟了过来,说想找一个金发碧眼的女朋友。后来我领着边伯贤去了楼上的房间,走廊上的灯是暖黄色的,他也注意到了墙上虞美人和玫瑰的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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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那年夜晚的山坡,他问我。
“你十九岁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一支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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