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跟着金子轩的脚步,以纱遮面的少女踏进兰室,那紫衣小郎君像是想上来质问些什么,但口张了一会儿,又抿起来,看起来颇是不自在。
服媚仿佛没看到似的,眼光正视前方,哪怕连蓝家二公子的复杂目光跟不要钱似的砸在她身上,也没动摇一分。
金子轩不动声色地挡住了这些人,轻轻上扬的嘴角消失。
端正地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等待蓝启仁老先生。江澄因为昨晚夜游和衣衫不整两样被罚抄家规,但她不会被波及的,因为现场抓到的只有江澄一人啊,心里还有点爽快。
只是魏无羡懒散的神色在听到江澄被罚的原由后消失殆尽。
观察着兰室里一举一动的娇女捕捉到了蓝湛微小的回眸动作,在大家被蓝启仁宣布江澄被罚的原因吸引注意力时,她忍不住轻眨水眸,如蝴蝶震翅般的轻巧灵动,清净的眸里仿佛是一方净土。
可以清楚地看到,蓝湛僵住了一下,而后又是一方雅正。
服媚猜测小古板心里可能又在说她不知礼仪不知羞耻了吧?
只是让她有些没想到的是,蓝启仁居然要他们默那些又臭又长的书,正好,她一页都没碰。
看着桌上摆的方方正正的白纸,服媚则是姿态优雅地开始磨墨,心里想着要怎么打发无聊的时光,最后得出的结果是,要不再去冷泉修炼一趟。
面色为难地起身,到蓝湛那儿安静有礼地请示过后,她踩着小碎步,似是很羞愧地走了,路过江澄那一列时,讥讽地挑了挑眉,正好能让江澄看到,很快,她还是那名胆小羞愧的女陪读。
江澄自然能接收到那个讥讽的眼神,似是感知不到地继续伏笔,只是握着毛笔的手背显露了几根青筋。
这般的面无表情让服媚心里有些小失落,很快的,这些小失落就如石子般被冲刷走了。
此时正是早课,云深不知处里并无多少行人。苍翠的古树,几声清脆的鸟鸣,青青芳草,泠泠溪水,和在溪水里抓鱼的二八少女,组成了一副美妙的水墨画。
服媚的原目的是去冷泉,可是因为云深不知处路长得太像了,她绕到了后山这儿,见清溪里游戏的鱼儿,动了烤鱼的念头。蓝家那绿油油的药膳她都要吃吐了!好久没沾荤腥了。
奈何抓鱼没有技巧,她扑进了水里,拼死拼活才扑中一只巴掌大小的鱼。水浸过的衣裙紧致地贴合在身上,将姣好的玉体突显,湿发不听话地贴着面额,她不耐烦地用衣袖抹到耳后,双手紧抓小鱼上岸。
服媚找了个隐蔽的洞,用石头围了个小坑,放点水,将小鱼放入后,术法点燃些干草,用折好的细竹签插过鱼,放于火上细细烤。
想到湿衣,她果断脱下外衣和中衣 ,用竹竿撑着一起烤火,身上只是肚兜和囊裤。
火堆明明灭灭地照映她的面容,静谧,洞中只有火焰的燃声。
或许是又想起在岐山温氏的生活了,岐山的山一点都不秀丽,它尖锐而粗犷,哪像云深不知处的山,秀而丽。想到了夫君和蓝湛的区别,温旭就如岐山一样,攻击性太强,眉目里是盖不住的野心,他对治下的修士也是严厉,可他也有他的柔情之骨。
浅浅的温情流露于眼眉。
他总是说,她一点都不像她的名字服媚,比起空谷幽兰,她更应该是漫山遍野的将离,层层叠放的妩媚。
转动手中的竹签,鱼翻了个身。
蓝湛,皎皎君子,立如芝兰玉树,如冷玉般的高雅。可惜太一板一眼了,一举一动按家规而来。不过当他恼怒羞涩时也别有一番情趣,微红的眼角像一只兔子似的。
服媚敲打一番脸颊,嗤笑声响起。人老了就如狼似虎了,连小郎君都不放过了。
“还不把衣服穿上,成何体统!”
循声抬头,可不就是那紫衣小郎君江澄嘛。他早已背过身去。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我不介意你看,毕竟昨晚天色黑,你也看不清楚。”以调笑的口吻说出挑逗的话语,她直射向江澄的眼里只有平静。
“你在说什么瞎话!男女大防你不知道吗?而且你……”江澄终是没转过身来。
她没有半分少女该有的羞耻之色,打断了他的话:“你还有事吗?没事就去别的地方逛。”
“魏无羡和聂公子朝后山来了,你把衣服穿上,不然总不好交代。”
像是踌躇许久,他终于挤出了后面的话:“昨晚的事,终究是我冒犯了你,想跟你说声对不起,但你的那些话,我只想还你一句话,不要总想着挑拨他人之间的关系。”完后洞里又是静谧。
突然,柔软从后背袭来,芙荑玉臂环住他的腰。
温柔似水的声音在洞里尤为清晰:“江郎,昨夜的事情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江澄只觉心中如被什么一撞,心扉被打开,不免柔软了些,可又觉身上不太自在,手也缓慢地附上柔荑:“我……我没有生气,你先穿好衣服。”
“你说谎,你明明就在生气,我都看出来了。”她的音色透着一股浓浓的委屈。
江澄芜法。
“你帮我穿好不好?”
“不可能!”
“江郎,江公子?你不帮我穿,那我不穿了!”
“你这不是在胡闹嘛!”
“那你帮不帮?”
“你有手啊。”
“说什么不生气,明明就还在生气嘛,昨晚占我便宜,今天还想占我便宜。”
“这明明是两码事,你的便宜不是……”
“你帮不帮?”服媚粗鲁地打断了他的话。
江澄咬牙,闭着眼睛转身,手上接过衣物,套在她身上。
离得太近了,二人的吐息相交,孤男寡女,只有火燃声伴着,容易令人浮想联翩。
江澄的脖子绯色一片,脸上红云朵朵,身体烫得难受,尤其是清浅的女儿香更是勾起了他的思线,织出一副穿衣图。越不去想反而越加清晰。
“江澄,你……!”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穿破了他的思维。
回头,魏无羡和聂怀桑正是一脸惊愕。
聂怀桑不可置信地以扇遮面:“江兄,你昨晚占了温姑娘的便宜?”
“不是……是……我……”江澄的嘴急成麻花。
“这就是你为什么会被罚的原因!”魏无羡更是惊愕反问。
跑去私会!私会谁不好,去跟温……姑娘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