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定刑,惩处我金氏之人,敢问她犯了何事?”金子轩的眉眼冷如腊月寒冬里的冰凌,不紧不慢的语调令站边上的沐仙子胆寒。
一名蓝家女修朝他拱手,解释道:“金公子,这名婢女偷窃洛水沐氏仙子的飞蝶恋花,人赃俱获,现在只是依蓝氏家规对其进行惩罚。”
魏无羡眼珠子瞟了几眼那名定刑的男修哎了一声:“我记得这蓝家不是蓝二公子掌罚吗?就算这婢女真的偷窃,这事也得禀了二公子后,由二公子定夺吧,怎的这次连二公子都不报便动刑呢?”
男修被这突如其来地一提给吓了一吓,几滴汗珠从头上划下,定神回道:“二公子常年闭关,有时一些事便由我们来定夺。”
江澄补充道:“云深不知处曾定过,蓝二公子若闭关,应有蓝家二长老来代替掌罚,你们私自动刑,不通报二公子,可以说是你们不知二公子已出关,连二长老都不通报,你们私心不一般啊。”
这就直接把不尊长辈,乱用私刑的锅扣他头上了啊!
男修眼露怯色,不停地瞄向沐仙子。沐仙子咬牙,干脆地说:“她盗我飞蝶恋花是事实,就算你们去把二长老或二公子请来也是一样的,我们只是怕惊扰到二长老与二公子,所以才动私刑!”
“你们的确是怕惊扰到他们,不然,怎么会给服媚设了禁言咒。”金子轩绕过沐仙子一行人,停止了刑罚,也不再管男女大防,小心地把已经受伤的人儿搂入怀里。
说到禁言咒,那一行人眉心跳了跳,脸上的惊慌失措也掩饰不住。
“简直卑劣。”金子轩不是第一次见这种事情,他父亲那堆后宫天天给对方穿小鞋,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技俩多了是了。
“禁言咒……你为什么总是护着她!”沐仙子见着金子轩的冷眼,不甘心地吼叫。
一名蓝家女修仿佛想到了什么:“我想起来了,今早沐仙子来寻我们,说是她的飞蝶恋花被盗了,然后便带着我们径直往温姑娘的居室去。”
“我们进了婢女所住的区域,沐仙子轻车熟路地带着我们……直接去了温姑娘的居室,明明,沐仙子你不是说你不屑于去那些地方,以免被婢女染上什么的吗?”说话的两名女修面面相觑,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他人利用了。
“而且……当时我的梳妆台上明明有四个一模一样的首饰盒,敢问沐仙子您是怎么知道……飞蝶恋花在哪个首饰盒的……连我自己也会……也会搞错的啊……”说话的是奄奄一息的服媚,那名男修发抖地解掉了禁言咒,她的头枕在金子轩的肩上。
“对哦,当时沐仙子直接拿起一个首饰盒……”
这话都不用说下去了,拙劣的戏剧已经被看透了。
魏无羡与江澄不悦地瞪着沐仙子,金子轩更是不用说。
“金公子,我……”沐仙子现在并不关心其他人是怎么看她的,她只想要金子轩。
让她失望了,金子轩轻柔地怀着服媚,没有给她一个眼神,说道:“我希望你对此做出赔偿,我兰陵金氏之人,不能随意令他人欺辱。”
“这是怎么了?”如三月春风般温和的声音使大家转目,同样雅正的蓝氏道服,流云纹饰的抹额端正地系于额间,与蓝湛同出一辙的面容,但比起蓝湛距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此人更显风雅温润。
“泽芜君。”
众人纷纷行礼,金子轩因为驮着人不便,只得点头示意。
江澄把事情经过详细叙述一遍,蓝曦臣的温和也敛了不少:“看来有人肆意动刑,颠倒黑白,来人,将这男弟子押下,洛水沐氏仙子依蓝氏家规第六百八十一条,不可谋害他人处置。”
金子轩驮着人走到他面前,对结果还是不满:“这惩处轻了,我金氏之人受刑,伤重难愈。”这话倒也不是瞎编,就服媚的体质的确没有一两个月好不起来,还可能落下病根。
蓝曦臣静默一会儿,绽开微笑:“那便让姝子用冷泉治伤,这事也错在蓝家,没有清查便定刑。”
金子轩才满意,看似已经晕过去的服媚其实神智清醒得很,他们的话她可是全听到了。
说老实话,她比较意外的是,江澄居然会出口帮她,江澄可是不折不扣的姐控,姐弟情深,前世她也曾偶尔打听过关于云梦江氏的事情,对于金子轩和江厌离的婚事,哪怕金子轩再令他恼火,但因为姐姐喜欢,他可是能忍则忍,忍不住的是魏无羡,现在居然会帮她这个将来可能是金子轩和江厌离中间刺的人。
夜晚,服媚被几名女修带去冷泉。她把自己缩在冷泉中,闭眼,催动功法,以冷泉水的灵气滋养身体。
完事后,踏着石板,随意地套上一件袍子,她原本挽好的松散的发髻,此刻也散了。
用冷泉来修炼疗伤,她的意识强大了不少,扫了一遍后,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江澄在回居室的路上,脚在踏下一个石板时,动弹不得。
心下惊骇,他立刻警觉起来。这个定身咒他竟然解不了。
让他出乎意料,出现的人,就是白天被打的温姑娘。
她似乎刚从冷泉回来,藕玉般的腿上,几点水珠,一件袍子包住美好的胴体,衣襟微微露出胸前春光,桃花目绯红浅浅。
江澄下意识出口:“温姑娘,你的衣服!”脸上红晕片片。
她赤足踩在冰凉的石板上,在离江澄还有一丈之远,便行了礼:“江公子,今早多谢您了。”低眉顺眼的样子也被她做出了五分的媚态。
“这定身咒可是你下的?快快解开。”江澄转头不去看她。
“是奴下的,因为……”话没落音,一只手猛地伸到他眼前,施法,江澄的过往便一一呈现在她眼前。
她肆无忌惮地查看了江澄的记忆,完后,抽回了手。
江澄额头青筋暴起,服媚一脸兴味地指出:“江澄公子,江家主真是你亲爹?”
这样的一针见血直接刺到了江澄内心深处的那根弦,他暴怒,眼里有被查看记忆的狼狈,有因为她的话的愤怒,还有……不甘。
“温……!”江澄本想警告一句,突然发现自己不知对方的名讳。
“温服媚。”她好心地提道。
“!”江澄气了挺久。
她的意识扫到有蓝家巡夜弟子过来了,于是一手抓着还在生气的少年的衣领,找了个偏僻的还算高的草丛躲起来。
孤男寡女在同一片草丛中,对方还只身着一件衣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一只腿抵着他两腿间膝盖往上一点。[服媚:你觉得我是有意还是无意?(微笑)]
幽香霸道地充斥于鼻间,佳人低眸,背着月光,眼里的狡黠一闪而过。
知道巡夜弟子已经过去的服媚,充分利用江澄动不了的机会,细细品味这将来的小江宗主。
细眉杏眼,眼角锋锐,这放在女子身上会有一股威严,但在小江宗主脸上却是一阵傲慢与自负,目光沉炽,隐隐带着如闪电的攻击之意,这是不同于魏无羡等人的锐利之美。
“真不愧是世家公子榜排行第五的江澄!”细细抚摸楷了一把油的服媚,手指不安分地沿胸口下滑,眼看要到那脐下三寸之地,江澄目光里的警告更甚,脸也跟熟透的桃子似的,想人想把他拆吃入户。
舔舔干燥的嘴唇,看着身下不甘心的江澄,她笑得更加温柔,脸上就差没提笔“你能拿我怎么样”几个大字。
“你要是敢!我绝不放过你!”江公子像只困兽般。
“可是你现在动不了耶。”
又是几句警告之语,然服媚油盐不进,让他不知该从何下手。
有着锐利美貌的青年终于咬牙妥协,带着点求助的语气:“你想要什么?金银珠宝?还是法器?”
突然想逗逗江澄的服媚,露出了小女儿之态,红唇微启:“我想要的你一定给得起。”
“你想要什么?”江澄跟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拼命爬。
“江公子的一个香吻。”话音刚落,她探上那薄唇。
江澄……炸了!他从不知道,女子的唇是如此地柔软,又像街上卖的糖一样甜蜜。那灵活的小舌挑逗着江澄,纯情少年怎么受得住?只能被动跟着她的节奏。
一wen毕,她又将头靠在江澄胸口,听着他如鼓的心跳声。
江澄稳住呼吸,强作镇定地说道:“你要的你也得到了,可以解咒了吧?”
“可是,我没说我得到了就会解咒啊。”
江澄脱口而出:“你卑鄙!”
“哦?我不卑鄙一下那岂不是太不给江公子面子了?”服媚突生一计。
她wen住那如玉般的耳垂,细细地描,耳垂浮着粉,秀气极了。
“啊……嗯……”江澄的音色颤着上扬,愉悦了某人。接到她戏谑的眼色,立马抑制了声音。
“挺舒服的嘛。”然后她语锋一转,靠近了江澄的耳朵:“唉,江公子,你爹这么疼魏无羡,会不会魏无羡他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呢?”
江澄愣了一会儿,随即眼里的凌厉像是刀子要把她凌迟:“闭嘴!”
她放过了耳垂,轻轻贴上了他的唇角,不怕死地继续:“你爹不疼你,你的修炼天赋也比不上魏无羡,哪怕你再努力,可你的修为就是跟不上他,他一天到晚摘莲蓬打山鸡,也比你打坐在校场流汗来得强,不是吗?”
“你……闭嘴!”身体的舒适与心里的疼痛,简直像冰火两重天般折磨着江澄。
“魏无羡夺了你的父亲就算了,连你的亲生姐姐也待他比你更好,你真是可怜啊江澄!”她怜悯地qin wen着江澄的脖颈,悄悄印下了红梅。
少年眼眶微红,服媚玉手抚着他的心口,一个安慰的抚摸落在他的眼角,婉转动听的声音,诛心的话语:“你这辈子,都比不过魏无羡。”
“没有,不是你说的那样……”江澄死死抵抗着。
“乖……我会好好疼你的……”像温柔的大姐姐一样,如果她前面没有说那些话的话。
她手指一动,解开了江澄的衣服,江澄的神色不免慌乱,想阻止可他又动不了。
突然感应到有人朝着这里过来了,服媚停止了风花雪月,十分干脆地给了江澄今晚最后一个奖励,喂了他一样东西。
“你给我吃了什么?”这东西太甜,江澄惊到了。
“姑苏彩衣镇东街一位脸上有疤的大娘卖的糖豆。”她解了定身咒,只回头给江澄一个媚眼,顺着夜色飞快遁走了。她可不想被抓到和江澄在卿卿我我。
江澄今晚心里非常难言,她的话太过于诛心,可是……
他摸着被吻过的耳垂,心里唾弃了一番自己,就这样被征服了?
她最后还喂了一粒糖豆,想到甜腻的糖豆,又回忆起了深吻。江澄面上的春色还未完全消退。
来的人是蓝湛,他与刚打算离开的江澄对视了一会儿。
蓝湛心里沁出一股酸涩,那个人的气息还留了一点儿,与江澄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只是他并不能明白自己心里的感受是因为什么。
江澄只知道自己因为夜游被抓包了,也知道为啥刚才服媚干脆利落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