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媚用江澄做遮挡,飞速地套好了衣裳,邀请着魏无羡和聂怀桑一起来烤鱼。魏无羡自领了捕鱼的任务,还拉了聂怀桑下水,江澄自然是出声拒绝,双手抱臂,目光零零散散地瞄向女郎。
她已经穿戴整齐,在削竹子。
江澄默不作声地步到她身旁,将她处理好的竹签拿起,还是忍不住扫了她一眼。
令江澄失望的是,服媚没有一点回应。
也许,她没感觉到吧...
心里涌上失落,紫衣少年拿着竹签往河边走去。
竹签大概已经够了,服媚轻甩手,想到紫衣少年刚才的种种,清脆的笑声便出来了。
少年艾慕,春心荡漾。
魏无羡和聂怀桑从河里抬头,入目的便是竹林中,柔媚少女的娇嗔,莺歌草长,却只是她的添饰。
聂怀桑“呀”了一声,跌入水中,得到了魏无羡的肆意笑声。
江澄目不转睛,眼中掺杂了几丝暗沉,在听到聂怀桑的落水声后,眉习惯性皱起,啧了一声。
小小的山洞里,四人围坐在火堆旁,等待手里的烤鱼。魏无羡拉着江澄坐到了一边,留温服媚与聂怀桑二人坐一边。
发觉气氛不对的怀桑,挪着步子在中间,嘴吐各种趣事,默默缓和着氛围。
服媚似是被怀桑勾起了兴趣,怀桑说到自己被兄长种种逼迫,低下了眉毛,她目光炯炯地对着少年郎,添几句话语,让欢快的气息更浓,魏无羡也插进了话,只有江澄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
“温姑娘,玩过双簧吗?”聂怀桑期待地问道。
“不如,我与公子合作一番?”服媚觉得这个聂怀桑真是对了自己胃口,心中的戾气少了,人也明媚。
二人一唱一和,神韵入骨,演绎的乐趣和斗嘴的快意,怀桑与服媚倒是乐不尽,魏无羡也先放下心中的成见,跟着一起快乐。
江澄突然站起来,生硬地说道:“我们也该回去了,万一有蓝家的人寻来便不好了。”话是说给大家听的,但眼睛却黏在她身上。
“怀桑,魏兄,江兄,温姑娘,可还安好?”
三人有些僵硬地回过头去,翩翩公子蓝曦臣眼中带笑。
“曦臣哥哥...”聂怀桑刚才的快意早飞了,眼带乞求。
“怀桑,走吧。”蓝曦臣压重了声音,脸上的温润不减。
聂怀桑仿佛萎了般,跟在他后面,其余三人也跟上了。
江澄在服媚旁边,收到了她的一记白眼,和悄声的乌鸦嘴三字。
虽然不服气,但他心里却冒出了蜜意。
一伙人移步到了饲堂,被蓝曦臣全权交给了掌罚人蓝忘机,一番叙述后,几人的违规很快就下来了。
温服媚抄四遍家规,江澄加了三遍,聂怀桑和魏无羡各四遍。
几人都没有辩解,而是知趣地任蓝启仁各种恨铁不成钢,吹胡子瞪眼。
金子轩知晓了她的处罚,在她还没有离开饲堂几步,便直接寻来,两人撞了个对头,只是金子轩此次似乎是真动了怒气,俊秀傲然的眉眼遍布寒霜。
两人在较偏僻的大树下,金子轩背着手,沉声问道:“因何被罚?”
服媚自然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若若回道:“郎君已经知道,何必再问。”
他回头,目光一丝一毫地掠过她的容貌,此刻的金子轩,像极了他的生母金夫人。
“不许再与那几人混在一起,尤其是...江澄。”金子轩的怒气似乎停了,斟酌一下才接上后面的名字。
“郎君,为什么是江澄而不是魏无羡,讨人欢心的不是魏无羡更强吗?”温服媚卸下了平日里在金家的温顺清纯,望着金子轩的眸中有轻浮,挑逗。
金子轩虽然早对她在金家的模样有些小怀疑,但对上她此刻的柔媚模样还是陌生。
他踱步到她面前,将一支天青色祥慈牡丹簪稳稳插在她的发髻中,才回:“江澄对你的意可一点都不掩饰,郎情妾意?你不会从了的,对吧?”她仰视着此时的金子轩,对上那只傲世群雄的孔雀。
“当然,毕竟,我也不喜欢云梦江氏啊。”
金子轩见她软了下来,神情也软和,抬手似乎是想去抚摸她的脸,瞥到蓝忘机朝这边过来,还是退了一步,即将放下手。
软软嫩嫩的脸蛋贴在他的手心,她比他更快一步。
“郎君,是这样吗?”
再美的春色,不过她眼中的波澜,飞扬的白色梨花,柔和了她唇边的笑。
蓝忘机提不动他的脚,走不过去,他手上拿着她之前落在静室的纱巾,连她都未曾察觉到她遗失了。
明艳的阳光也无法驱散身上的僵硬,心如被泼了盆冷水般,凉飕飕。
他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十五年所学的礼仪廉耻、蓝家家规没能告诉他。
在这一刻,蓝忘机对于这种陌生的情感感到惶恐,眼前这刺眼的一幕像是一把刀,生生在心头砍了几刀。
他脚步不太稳,转身离开,仿佛只要不去看背后的一切,便什么也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