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几年后，东华生了，素锦喜当娘。

素锦抱着东华生的孩子，木然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东华，东华生了一个女娃娃。

“都说女儿随母，这道真是如此。”

小姬凉生得粉雕玉琢的，可爱极了，只是随了父母一头白，也随了母的面瘫。

素锦准备放下女娃娃离开，东华开口道：“你给我们的孩子起个名字吧……”

素锦沉默半晌后道：“姬凉。”说罢放下小姬凉离开了，东华凄凉的笑了笑。

小姬凉抓住东华的衣袖，东华抱起小姬凉亲了亲她的额头，喃喃道：“我只有阿凉了。”不知不觉泪流流了下来。

素锦一回到南深江梵，就听到了一阵琴声，素锦有点头大：“上神很空？”

“嗯。”

“没事别在本君这里。”

墨渊停下，心头微酸，南离啊南离……

十年的《凤求凰》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墨渊落寞的走了。

·

近几日，素锦有些嗜酒，每每喝醉时，就会模糊的梦起，上一世和这一世的记忆。

这日，素锦得了墨渊埋了几万年的桃花酿，心情大好，择了个黄道吉日回了道场，就这梧桐林这大好风景，喝了个天荒地老，许是黄道吉日的原因，素锦梦见了幼时的事。

她的娘亲难产，她出生时，整整阵痛了七天。天上的灵胎，从没哪个像他一样磨人的。至她呱呱坠地，三十六天一刹那齐放金光，即墨上的九九八十一只瑞鸟直冲上天来，绕着她娘亲住的寝殿，飞舞了九九八十一天。

上一回乍现这样的情状，还是素锦二叔裘陈降生。那时，绕着寝殿飞舞的，也不过四九三十六只五彩鸟。

素锦父君欢喜得老泪纵横，在城潍殿上当着众族在的面，揖起双手朝东方拜道：“无量善德，我族终于迎来又一位储族君。”

继流放的裘陈之后，又一位被上天选定的储族君。

被上天选定的储族君，素锦按照父君的意愿生活着，素锦从未辜负过父君的期望，素锦也不能辜负父君的期望。

那时三界平和，天上的神仙们日子过得十分逍遥。

十岁的她扒拉着门槛靠在父君的灵穆宫宫门口朝下看，常能见到头上扎两个圆包包的小仙童们，三个一团 两个一堆地捉迷藏、逗蛐蛐儿，她很羡慕。

小孩子天玩闹，她却几乎从未和人玩耍过。

后来，翼君擎苍挑起战争，她的父君死了，她的族人几乎都死，她被托付给天君，老天君收了她当义妹，封她为昭仁公主，托给那时刚成婚的长孙，这一代天君的长子——夜华父亲抚养，天族中的老首领莫不怜她。

老天君退位，天君登基，二千多年后，夜华出生了，夜华九岁的时候天君让她做夜华的玩伴，她成了监督夜华的工具，夜华父君说是天君选给他的玩伴，他年纪小归小，却也晓得，像自己这样不分昼夜勤修佛法道法，根本没什么空余时候来同玩伴玩耍的。天君不过找个人来看管监视他。

若是寻常的小仙娥，夜华自然有办法将对方整得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总归他是天族未来的储君，即便将对方一巴掌拍得魂归离恨天了，天君不过重重将他罚一罚，罚完了，他仍是天君的孙子，天族的储君。可她这位小仙娥，却有些来历。

她不过长了夜华二千岁，按辈分，夜华却要唤她一声姑，夜华心里很是不舒服。

开初她倚在夜华的案头旁的软榻上看书，还让她有些不自在。因着夜华不爱说话，渐渐地，她便能将他看做同桌案上的笔墨纸砚一般无二了。原本她便不大活泼，来到夜华身边，却令她有些活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