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辛公主...”
一名仆人急匆匆的登着阶梯。她身后还跟着两名炽翎的黑卫兵。
这里是炽翎皇城的冷晖宫,是炽辛公主的寝宫,由大匠雷云(炽冈手下)亲自设计,炽土最巧妙华丽的一座宫殿,也是最实用的一座宫殿,冬暖夏凉,极其舒适。
可现在,这里更像是一个寒冰牢笼。
阶梯蜿蜒如螺旋般围绕着整个宫殿,宫殿设计典雅大气,如同西方贵族庄园般高雅。沉稳暗丽的大悬灯上挂满了华丽的水钻,西式造型打造,好似一只沉睡的冰晶凤凰。
但那一股莫名的压抑感,从宫殿的每个缝隙中流露出来。
“炽辛公主,皇后求见你....”
“......”
波娜皇后,如妖狐般的女魔头,残暴而又狡诈。自前皇后龙庭樱死后,她便从死尘域而来,甜言蜜语迷惑住了炽翎国主炽清,从而幕后接管了整个炽翎国,这里便从歌舞升平的乐土成为了炽土最黑暗的地方,力量至上,暴政屠杀比比皆是。
她也是暗中勾起了炽翎与炽鸣的战争的罪魁祸首,罗伯特,汉莫,皆是他的爪牙。使炽土民不聊生。
“公主,你再不开门,我们就要进去了。”
仆人反复敲打着炽辛的房门,但里面一直毫无反应。她看了一眼身旁的黑卫兵,他们便推开了仆人,用他们魁梧的身躯去沉重的撞击着紧锁的房门,一遍又一遍无情的撞击着。
突然,房门被撞裂开,黑卫兵撕开碎裂的房门,闯入了房间,他们审视着四周,搜索着房间内的炽辛。如同两只嗜血的野兽,毫无感情,翻箱倒柜的找着她。
仆人仔细搜索着,窗户口的奇怪鞋灰印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推开了窗户,发现了一条由长裙编织数十米的爬绳吊了下去。
“快去追!公主跑了!”
炽辛穿着一声破烂不起眼的黑色的兜帽袍,纤细修长的身体在庞大的炽翎宫殿道跑动着,躲避着来回巡逻的炽翎卫兵队。
她大喘着气,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躲在一个大花盆后,通过缝隙看着外界。眼睛睁的大如鹅蛋,生怕会被抓住。
她手中紧紧攒着一把小刀,小刀柄被她捏出了指痕,也沾满了汗。
随后,她趁着炽翎卫兵换位的空隙,从那直接快速的窜了过去。
炽辛虽是一个纤细的女子,但在力量至上的炽翎国,她有着过人的胆识与惊人的敏锐力,是个能干的小姑娘。
她很快通过凭借敏捷的身手和敏锐通过了严兵把守的皇城道,她伏在半排水渠口处,肮脏与潮湿已经不再影响这位高贵的公主,逃出去才是她的目的。
皇后波娜已放肆地把可怜的小皇子炽兹祭给了梦魇,而仅仅是为了自己的狂妄取乐。炽辛知道,除掉自己只是时间问题。无能的父亲任由她摆布,整个国家早已落入魔掌。只有逃出去,才能活命。
她在大脑中重塑着前日趁虚偷看的皇城水渠工程图,绞尽脑汁去回想着水渠设计的排水口。
“快去找公主!她逃跑了!”
“小炽辛么...”
她惊愕的听到了从远处冷晖宫传来的声音,深沉压抑,错不了,血锤汉莫。
她顾不了水渠的肮脏与昏暗,一把钻了进去,淤水涌上了她的鼻孔与嘴巴。她强忍着,摸着黑向前游着,脑海中不停的勾画着水渠地图。 “对!就是这里!”
她使劲了吃奶的力气踹开了挡在她前面的锈铁挡板。顿时,一股污水涌了过来,把她无情的淹没。
在水中,她回忆着天真稚气的弟弟炽兹,曾经的明君父王,那载歌载舞的晚宴,还有一名外来客.....
而后,水位退去,她缓缓睁开了双眼,看见了前方上口的一丝光亮。
出口!
她使劲全力一跃,抓住了上口的水渠板,而后吃力的爬了上去。
但事实不如她的幻想,她离城墙的侧门水道还有着一段距离,那是唯一逃出的机会。
突然,她的身后传来了阵阵脚步声,是汉莫的卫队!她无处可躲,蜷缩着,等着他的到来。
汉莫看见了柔弱的她,浑身沾满了污泥与水渍,半跪在那,微弱的火光照在她那张苍白标致的小脸上,写满了无力与绝望。
“这不是炽辛公主么,怎么了,迷路了么?”
说着,汉莫一把将战锤砸在地面,顿时天地震颤。炽辛微微偏过头颅,看着眼前这个压抑的巨人,无力和绝望如涌水般涌入了脑海与心房。
“哈哈哈哈哈...”
汉莫无情的嘲笑着,并将她如扛小鸡仔般一把扛起,准备带回皇城,等待她的,必是无尽的死寂与折磨。
忽然汉莫身边的士卒拔出长剑,奋力一挥,斩下了汉莫的手指,炽辛也随之坠落。
她望着那名士兵,他不是别人,正是唯一关心着自己的老管家流影众.行盾卫。
“行盾先生!”
他一生信条便是为炽翎皇族服务,经历了炽翎辉煌开明的时代,也目睹了黑化腐败的过程,看着小炽兹被送上屠宰的斗兽场,但他却无能为力。
对小炽辛和小炽兹来说,行盾是他们唯一的亲人,帮他们在被波娜压榨的日子里,与之对抗,尽量让两个孩子不用接受这种摧残。
但,他年迈的身躯终究是有限的。
他吃力地翻滚开,架着对抗的姿势,来对抗眼前根本不可击败的巨人汉莫。
“行盾先生!!”
“炽辛,你快走!”
说着他从口袋中吃力的掏出了一颗烟幕弹,却在拿的过程中被恼羞成怒的汉莫一把卡住喉咙,直接将他脆弱的老骨头拎了起来。
“老东西,你是活腻了么?”
行盾虚弱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嗯?”
行盾随后将一口鲜血吐在了汉莫的血红的双眼上。他便用自己最后的力气,砸出了那颗烟幕弹,顿时场上浓烟滚滚。
“行盾先生………”
小炽辛看着逐渐被浓烟吞噬将死的行盾卫,大哭了起来。
“快走……去找源部的,源泽。”
她回想起了那日的晚宴,那时的炽翎国泰民安,以和睦而著称。他们载歌载舞,欢庆着长明节。父王与前皇后龙庭樱相坐,怀中还抱着刚出生的炽兹,恩爱至佳。
而在宴会的贵宾席,那个棕发莫西干的男子,嚼着那颗永远嚼不完的糖果,沉默的看着宴会上的喜悦。
这时年幼的小炽辛看到了那个男子,在好奇,友善的气氛驱使下,便跑去向他敬了一杯酒。
“你好!”
“是炽翎公主么?真是失礼。”
他立刻起身,要向小炽辛行礼。
“不必和我客气,当自己家就好!你叫什么?”
“源部,源泽。”
“......”
待烟尘散尽,炽辛早已逃入复杂的水道消失不见。汉莫一抹眼上的血渍,恶狠狠的盯着眼前已经气绝的行盾卫。
“该死的老东西!”
他把行盾卫的尸体重重甩在地上,并抽起了如重山般的巨锤,瞬间一声划裂时空的巨响,绿茵的草地一片血肉模糊。
行盾卫鲜血淋漓的残肢被重锤抬起时一并拎起,又被当作垃圾般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