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公府
齐衡的身子经过父亲的照料,还是时好时坏。清醒时,人也呆呆的,只有提起无谢时,才转一转眼珠子,其他的事情,完全没反应。
这两日烧退一些了,齐衡开口问了一句话:“爹,那件大氅呢?”
“大氅?什么大氅?”齐国公回头问不为。
不为迈前一步回答:“少爷,眼见着天热起来了,少夫人的那件大氅,小的已经收起来了。”
“拿来。”齐衡又只说了两个字。
齐国公赶紧叫不为:“拿来,去拿来!”
不为忙不迭去拿了。齐衡盖着大氅,才恍恍惚惚的又睡过去。
齐衡觉得身子轻飘飘的,不知身处何处,周围云雾缭绕,霞光映照着山石,钟灵毓秀,美轮美奂。
齐衡绕过山石,前面出现一个人的身影,那身姿,那步态,不是无谢又是谁?
“无谢!是你吗?你这是要去哪儿?”齐衡追过去。
那个的那个身影也不回头,齐衡紧紧跟着,绕过一片云雾,到了一处所在,远山飘渺,一条瀑布从天而降,仿佛很近,却听不到丝毫水声,鸟鸣声却清晰可辨,清脆的鸣叫,似有音律。四处都是鲜花。树上更是开遍了粉色的桃花。
一群宫娥脚踏祥云,飘然而过,到那少年面前屈膝行礼:“参见百花仙人......”
“你们去吧,这里不用伺候!”那少年仙人说话了,声音甜甜的,脆脆的,不是他的无谢又是谁?
那仙人自行走到桃树下,选了半天,摘下一束花递给他,那笑嚴如春桃般灿烂,仿佛是他的无谢,又仿佛不似。朦朦胧胧的,就是怎么也看不清仙人的脸。
齐衡痴痴的接过花枝,问:“你是无谢?”
那仙人笑而不答。
齐衡只得道:“百花仙?.......请问,我们这是在何处?”
那少年仙人道:“这里是离恨天的第九重,是我的居所。今日见你在外徘徊,便请你进来共饮一杯,公子觉得如何?我这里许久没有人来了。”
齐衡问:“你到底是不是无谢呢?”
那少年仙人轻轻一笑,道:“我?是......也不是......“
那少年仙人手拿一只笛,轻轻吹了起来,笛声悠悠。
那曲调,齐衡似乎听过,又似乎没有.......
一曲吹罢,那少年仙人问:”公子你的烦忧可是因情而起?”
齐衡答到:“是.......”
那少年仙人又问:“那你可通云雨之事?”
齐衡红了脸,摇头。那少年仙人道:“你附耳过来,本仙授你些机宜.......”
如此......这般......齐衡听得面红耳赤。
那少年仙人又问:“你可要与我试试?”
齐衡在那仙人身边,闻到淡淡兰草香,犹豫了一会儿,便抱了过去。却被一阵动静惊醒了!
“爹,你在做什么!”齐衡问。
齐国公道:“儿子,你的衣裤都湿了,爹给你换换。”
齐衡想到了什么,羞红了脸:“爹,我自己来......”
齐衡想自己动手,终究没有力气.......
往后这几日,齐衡总是白日里迷糊,夜里梦魇。夜夜是——暖风化蝶成双飞,云雨巫山梦几回;才子佳人盈盈笑,夜似仙境伴春归。
齐国公担心齐衡身体,有找两名军医官征询。徐医官道:“这......或许还是椿药的后遗症。这样吧,我们再开一些安神定气,固本培元的方子。麻烦齐国公您在晚上公子睡熟之后,将那大氅悄悄拿走.......或许就好了.......
齐国公照着做了。半夜,齐衡一身汗的惊醒,起身就要往外走。齐国公要阻止,却阻不住:“衡儿,你要去哪儿?”
“无谢......无谢出海去了.......我要随他去!”
“衡儿——衡儿——无谢不会出海的,你忘了,他畏水......”齐国公急着叫道。
“畏水?畏水?噢!”齐衡忽然软了下来,又昏了。
第二晚,又从噩梦中惊醒:“无谢,无谢......你等着,我去救你!”齐衡又踉踉跄跄的出去。
齐国公又问:“衡儿,你这又是要去哪儿?”
“我去救无谢,他淹水里了,他害怕,我去救他.....”
每夜,齐衡就是如此的反反复复,噩梦涟涟。齐国公实在无法可想,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他十分清楚,齐衡这个病,也只有一人能解了。